摘面具不过几分钟,孟九轶却迟迟不愿意出去。
这是她最后一层保护罩了,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在思索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这种面具适配度特别高,以前从来没出过问题。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多的时间让她纠结,卫生间外有人敲门,而里面窗户也封得死死,她不可能跑得掉。
孟九轶心一横,拧开门把出去。
谈屿臣懒靠在座椅上,手腕松垂夹着根烟,一双眼透过烟雾睨着她。
融融灯光笼着她巴掌大的脸,沁着水珠,莹白小巧,像是浸润在夜色深处的月。
在那样灼灼又审视的目光下,孟九轶走得很慢,忍着想跑的冲动,踱步到他对面。
他挑了挑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孟九轶装作没有听到他的微讽。
“算不上什么佳人,做贼也是生活被逼无奈,这是之前他们给我的十五万,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三少爷。”
她翻出包里的银行卡,不敢直接给他,试探着放在了车内的地垫上。
谈屿臣没看,掸了掸烟灰。
“叫什么?”
“江荷花。”
他意味不明地盯着她,嘴角弧度耐人寻味,“这名字衬你。”
“。。。。”
孟九轶打商量,“我已经没有隐瞒,钱也还给你,如果你需要更多我可能得花时间去筹措,请三少爷遵守刚才的承诺,且念在我是初犯,就饶过我这一次。”
“这么急着离开?”
谈屿臣似笑非笑,“回去能找到路吗,要不然我找人来接你?”
说着他就拿起手机。
她一愣,“你。。。要打给谁?”
“警察,顺便问问像你这种情况要拘留几天。”
孟九轶手脚顿时发凉,见他真准备拨出电话,立马冲过去抓住他胳膊。
“表哥!”
谈屿臣盯着她死死不放的手,扬了扬眉。
“没人告诉你,叫爸爸或许更顶用。”
“我真的是您表妹!”
她咬牙道,“您四婶姐姐的丈夫,是我爸。”
谈屿臣淡淡地回:“不认识。”
“。。。。。。”
“您四婶叫冯岚,她姐姐叫冯冉,丈夫叫孟信诚。要是不信把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我就是他的女儿,之前您家老太太身体抱恙,我爸还专门去寺庙祈福,送了开过光的佛珠过去,希望老太太能早点康复。”
语气虽可怜,孟九轶心里却把他骂个底朝天。
这人太狡猾了,先以死威胁踩踏她心理防线,然后诱她说出目的,露出真容,才说要叫警察。
进警察局和等死于她都是灭顶之灾,要是孟家知道她卷进这场纠纷,惹的还是谈屿臣。
她只会成为牺牲品。
谈屿臣问:“刚才不是说姓江?”
“。。。。小名。”
孟九轶面不改色,“我从小到大就爱给自己取名字,还有很多呢,表哥想听吗?”
他咬着烟,似笑非笑看着她没说话,孟九轶被他盯得败下阵来。
“原来真是表妹啊,失礼了。”
他玩味道,“要早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别说是几张照片,就是你要表哥卖身,我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