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园有点被白玉堂的态度感动到了。
他肯定了她,给了她意见,但她若不想坚持,他也愿意陪着她。
这大抵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表达支持的最好方式了,至少于苏园而言是这样。
心里有一股暖意在流动,苏园低下了头,禁不住偷偷勾起嘴角。
“怎么?”
白玉堂见苏园好似突然情绪不高地垂了脑瓜儿,忙关心问她缘故。
忽然,他感觉人影一晃,好像有什么东西扑进了他怀里。
独属于苏园身上的那种淡淡的兰香味儿,猝不及防地沁染了他周遭的空气。
白玉堂终于反应过来他被苏园抱住的那一瞬间,身体倏地僵硬了。
两条纤细的胳膊正环住了他的腰,脸在贴近他胸膛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脸颊皮肤的温热和柔滑。
“你——”白玉堂声音迟疑,漆黑幽深的瞳仁里映着的都是苏园的影子。
“突然很感动,就忍不住想抱你一下,多有冒犯。”苏园话未说完,就先从白玉堂怀里撤离了出来,匆忙跟他道了声晚安,转身立刻溜了。
她跑开的时候,手臂的动作很明显在捂着脸。
白玉堂反应过来时,苏园人早已经不在了。四周只余寂静的夜色,夜风徐徐,连绵不断地吹着,却吹不散他心中早已萌生出的悸动。
半晌,一声淡淡的男子轻笑声在夜色中响起。
……
次日,苏园惯例起早,去护城河边
锻炼,
但不同于以往,这一次苏园没有赶在天亮之前回来。
孙荷早上起来之后,就边打哈欠边翻墙,来隔壁找苏园。她这人有时候爱犯懒,不想绕圈走大门,就经常选择翻墙。
敲了两下门后发现没人应,孙荷就‘吱呀’一声把门推开了,果然不见苏园在屋里。孙荷也没觉得奇怪,就赶忙去厨房找苏园。
她太了解自家老大的作息习惯了,每日早起练非常人所能承受的武功,然后回来沐浴更衣。有案子的时候,就赶紧吃早饭去忙案子;没案子的时候,心情好了就会亲自下厨。
现在正逢刚破完案子的时候,孙荷美滋滋地想,老大肯定是兴致来了,去厨房张罗早饭了,那今天早上大家都有口福了。
等孙荷到了厨房,听张婆子等人说今早根本没见过苏园。孙荷这才意到情况不对,甚至觉得有点奇怪了。
孙荷赶忙就去找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还没起床,那就不可能在他那了。孙荷接着去开封府的侧堂、大牢、库房等等地方,竟都不见苏园的身影。又问了门口的守卫,也都不知道她人在哪儿。
孙荷越发感觉不妙,就赶紧去校场找白玉堂,告诉他自己找不到苏园的情况。
白玉堂闻言后,立刻离开。
展昭和王朝等人都正在校场练武,见这边白玉堂听了孙荷一句话后,人就离开了,都马上围过来问孙荷缘故。
“我当多大的事儿呢,可能去买
菜了,又或一早觉得饿,去哪儿觅食了。你家老大你还不了解?左右离不开吃呢,等等她人就回来了。”王朝不以为意道。
马汉等人也都觉得八九不离十。
孙荷摇头,“不对劲儿,我觉得老大肯定遇到事儿了。”
“我记得昨天吃饭的时候,我们走后,她特意找包大人说话,或许跟这件事有关。”展昭让孙荷先别着急,他去找包大人问一问情况。
不料这会儿包大人已经出发,准备上朝去了,展昭便去问公孙策。
公孙策听说苏园不见了,很惊讶,“她昨日只求包大人别为她请功,说是不愿被封官出风头。我倒觉得这是好事儿,以为这丫头因为出身的缘故才不适应为官,等她慢慢适应了,自然就不觉得如何了。难不成因为这事,离家出走?”
这说出去倒叫人觉得新鲜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因不想领功,受皇帝褒奖,被吓跑了。
展昭虽也不理解苏园为何会如此,但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苏园身世凄苦,经历坎坷,十分地不容易。如果她真因为这个缘故离开,那更要找到她,把事情解决明白。
“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找到再说,我让大家都一起去找她。”展昭道。
公孙策应承,他随即想了下,连忙叫住展昭,让他试着是否能骑快马拦住包大人。既然苏园已经不情愿当官到要逃跑的地步,还是请包大人尽量想办法,从根源上
解决问题,别让皇帝给她封官比较好。
展昭立刻策马去追包拯,却终究还是晚了,等他赶到宫门口的时候,被告知包拯刚进去不久。
展昭迟疑之际,便见宰相杜衍的马车来了。他迟疑了片刻,忙上前行礼,冒犯地恳请杜衍,能否帮忙传句话给包拯。
杜衍笑道:“展护卫外道了,谁人不知你在江湖的名号,老夫也仰慕不已。不过是传句话罢了,你尽管说便是。”
展昭谨慎斟酌了一下,苏园是否是离家出走还无法定论,再说这是开封府的家事,随便说给外人听也不合适。
展昭便告诉杜衍,“烦劳杜相传告包大人一句,苏姑娘不求功名。”
这话包大人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如今他特意托杜宰相捎这样一句话给他,以包大人的思虑必然能推测到苏园那边出了情况,便会斟酌考量明白。
杜衍愣了下,若是别人他也就不好奇了。但是苏园的话,他势必要问一句展昭,为何苏园不想求功名。
“这……只是苏姑娘的意思,下官也不知。”展昭抱歉道。
杜衍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