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再走半日,从正门隆重请你入内。”
“我介意。”
苏园干脆迈步进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林溪的低笑声。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步一景,这里比她以前见过的王府、侯府都要气派很多。
苏园在看过两处房舍之后,惊愣了一下,便立刻仰头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
此时太阳已快至中天,位置偏东。
她在早上遇见的林溪,马车行驶很久,她还睡了一觉,下车后更是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林溪见状,挑眉问苏园:“发现了?”
“已经过了一晚了?”苏园诧异地问他。
林溪应承。
难怪她睡醒之后,感觉有一些腹饿,但因为她在时刻警惕林溪,就轻易忽视了这种感觉。下车后,因为周围树林高而茂密,难辨方向,也没能及时察觉。
苏园缓缓吸了口气,显然在忍耐怒气。
她极为不满地质问林溪,“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林溪看向苏园,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一山不容二虎。”
“就这一次,以后不会有事瞒你。”林溪解释道,“一山虽不容二虎,但公老虎和母老虎总可以相容。”
苏园哼笑一声,目光犀利地盯着林溪,“这不是瞒,是戏耍。你看我中了你的算计,一步步按照你的安排来走,很开心是不是?”
林溪安静地看着苏园片刻后,才开口道:“只有你答应我,我才会开心。我说过了,只这一次,不会有下次。”
苏园察觉到林溪
的眼底在刮着阴恻恻的风,知道他不悦了。
不悦才好,先抑后扬之后,他就会得到双倍快乐。而快乐太过,就会乐极生悲的一天。
“我累了,要休息,我的房间在哪儿?”苏园语气不愉道,脸色更臭。
林溪本打算亲自带苏园过去,见她突然来了脾气,便招呼属下领苏园去,他则先行离开了。
苏园便打量这名为她引路的朱衣男子。皮肤很白,身材与林溪如出一辙,长相普通,但脸很小。
白玉堂说过,因为易容术可以让小脸变大,但不能让大脸变小。像朱衣男子这种小脸,应该比较容易易容成各种模样。
见他身穿的红衣,让苏园有了一个想法,便问这人:“你是红队的人?”
朱衣男子身形微顿,什么话都没说,继续为苏园引路。
原来鬼见愁红队的人,都是林溪的替身。
苏园继续问:“青队为武,白队为文,那红队是不是文武双全?”
朱衣男子又一次绷紧身体,禁不住加快步伐。
他带苏园到了一处有瀑布的院落前,便鞠一躬,匆匆离开,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园进了院子,欣赏这处依着山势而建院落。西侧有大概丈高石阶,上了石阶后,便是一处宽敞的房舍。房舍东面有一处石雕平台,平台下有一个小瀑布,溪水从平台下的石缝里倾斜而下,落到底部的小池塘里。池塘边缘内种着碗莲,粉的白的开得正好,几尾红鲤鱼在里
面游走。
池塘的下游是碎石子铺成的河道,引至院外,河道旁种着垂柳和奇花异草。
那瀑布上的石雕平台上,设有石桌,摆着几盆开得正好的菊花,石台东面长着一株枫树,树叶正要泛红的,伸着枝桠伸展在石台上空,令景致简单而有意境。
苏园登上石阶之后,就跳上了房顶,俯瞰整座宅子。
宅子建在山坳里,放眼远望去,四面环山。难怪这宅子从小门走到正门要半日之久,竟是占据了整个山坳,四面之山依山顺势而建,十分宏大。
苏园还察觉到距离院子不远处的几棵大树上,有人在蛰伏。看似留她一个人在这院里,实则却把这里看守得跟牢笼一样。
林溪口中的自在和自由,大概是如同放屁一般的存在。
苏园跳下房,推门进屋,见屋中各处摆设十分雅致,桌案上的布置很符合她平常的习惯。还有被褥和纱帐的颜色,都与她在开封府的无二。
这布置得看起来很贴心,但给她的感受却很恶心。这感觉就像是有一只蛆,在无时无刻盯着你、粘着你、算计你,意图慢慢控制你。
苏园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美好的景色,听着哗哗悦耳的流水声,感慨这里的景致哪哪儿都好,就是时间不对,人更不对,全都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