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很清楚,我既然说能做到,就肯定能做到。”
苏逸无所畏惧的回视着。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在夸夸其谈,是在开玩笑,是在拿着叶家镇的政治资源赌博,所以说就这事,你敢不敢立下军令状?”齐三泰无视掉苏逸的坦然步步紧逼。
“军令状?”
听到齐三泰的这话,看到他那张半死不活的脸,苏逸没有中招的意思,反而是冷笑着翘起唇角,嘲讽的看过来。
“齐县长,我为什么要立下这个军令状?”
“我想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说能做到我们叶家镇的这个计划,不是说我主动要求这样做的,而是咱们县财政局逼我这样做的。是马正南同志一分钱都不给我们叶家镇,强横的断了我们叶家镇的道路,我才被逼答应的。”
“我都被逼迫了,再立下这种军令状,你不觉得好笑吗?你真的觉得这样做对吗?”
苏逸眼神中充满着一种怒意。
他忍齐三泰已经够久了,从宋安邦被调离后,自己身上所有发生的事情,所有遇到的劫难,都是拜齐三泰所赐。齐三泰为了宣泄被宋安邦压制着的那种愤怒,将所有怒火都倾泻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承受了那种被冷落被白眼的遭遇。
这已经让苏逸愤怒。
但他忍了。
没办法,谁让当时的他是弱小无助的,是没有人撑腰的,要是说真的敢掀桌子的话,当场就会被齐三泰抓住把柄,毫不犹豫的直接一脚踢出官场,他会为冲动付出代价。
可现在不同了。
自己有温年撑腰,怕齐三泰做什么?
怕,会被齐三泰羞辱。
不怕,也会被齐三泰仇视。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怕呢?
何况你齐三泰当所有人都是睁眼瞎吗?你做的这些事情但凡有一条是秉持着公理正义的,我都不会这样反驳。你这摆明就是在给我挖坑,让我狠狠地跳下去摔死,那我还要给你留什么颜面?
果然。
看到苏逸这样做,温年眼底闪过一抹惊诧后却没有丝毫着急的意思,仍旧安稳的坐着。
李显渠也露出一种满意笑容。
朱广济看过来的眼神更是充满着欣慰。
苏逸,你总算知道反击了,这样做就对了。你现在又不是以前的小人物,你是掌握着实权的叶家镇镇长。他齐三泰想要靠着踩你来羞辱温书记,你当然不能沉默。你反抗得越厉害,温书记就越高兴,越会为你撑腰的。
“你!”
齐三泰做梦都没想到苏逸会这样反唇相讥,一下就愣住。
苏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我都把气氛烘托到这里,他竟然没有傻乎乎的一头跳进坑里去。这不对劲啊,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毫不迟疑的跳进去的。
他怎么好像有些变了呢?
“苏逸同志,我想你误会了。”
就在这时,察觉到齐三泰有些吃惊后,常务副县长顾善初说话了。
他慢条斯理的看过来,不急不缓的说道:“齐县长没有想要逼迫你的意思,财政局也不可能说断了你们叶家镇的发展道路,这事就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
“其实不止是齐县长,我也很好奇,你说在没有县财政资金支持的情况下,是能将你的计划书实施的。那你准备怎么实施呢?”
“苏逸,这里是县委常委会,我希望你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要负责任的,你说你不想立军令状,可以,但你也不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懂吗?”县委统战部长冯金忠冷漠的看过来,语气浓烈的警告着。
他是齐三泰的人,不可能看着苏逸在这里大杀四方。
“冯部长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就在冯金忠话音落地的同时,县政法委书记杨正奕也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苏逸的眼神充满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作为齐三泰的人,他是最恨苏逸的,比所有人都恨,甚至齐三泰都没办法和他比。
因为当年就是苏逸将杨正奕的亲弟弟送进监狱的。
所以只要有任何能落井下石的机会,杨正奕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他会不加迟疑的充当着先锋大将。
“苏逸同志,县委县政府让你去叶家镇当镇长,现在更是兼任着镇党委书记,是让你实事求是的做事情,不是让你满嘴跑火车的。”
“别说你现在没有县财政的支持,就算是有,我也觉得你们叶家镇拿出来的这份所谓的手工艺品振兴计划书是没戏的。”
“手工艺品啊!一个已经被社会淘汰掉的行业,你竟然妄图死灰复燃,你觉得可能做到吗?这幸好是县财政已经没有多余的预算,即便是有,我也会反对把钱拨给这个项目,因为这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前途的计划!”
全场俱静。
所有人都被杨正奕的发言惊住。
即便是齐三泰都没想到杨正奕会这样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在训斥苏逸,这摆明是在向苏逸背后的县委书记温年开炮。因为这计划书是温年支持的,杨正奕现在却全盘否定,这还不是开炮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