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生了儿子后,老两口眼里就更没有她们娘三了。
前阵子大宝发烧传染了小宝,爷爷奶奶一个出门喝茶,一个出门‘砌长城’。
等她下班回家的时候,两孩子已经躺在床上烧的满脸通红。
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一来二去的,她也心灰意冷了。
正巧沈劲写了信过来,让她们娘三去随军。
陆文珺便辞了工作,带着两孩子,包袱款款地坐上了去海浪岛的火车。
车是坐上了,也醒过味了,老两口这是逼着她走呢。
她这一走,工作有小叔沈鹏接替,房间也是侄子的了,老两口不总念叨着,小叔游手好闲在家也没个事做,还要给他们的大孙子腾个房间,腾的可不就是她这个房间。
想明白了,陆文珺叹了口气。
老两口虽然不省事,男人还是挺好的,隔三岔五写信问她们娘三的状况,逢年过节都会寄东西,不然她也不敢去随军。
就是有一点,两人不太熟。
人生前二十年压根没碰过面,结了婚也是聚少离多,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到一个月。
也不知道随军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陆文珺透过车窗看向窗外,火车穿过漫长幽深的隧道,先是黑暗又是光明。
乘务员扯着嗓子大喊:“港城站,港城站到了啊,要下车的快点下车,记得拿行李,有小孩的带好小孩——”
陆文珺提上行李,一手牵上大宝,再扭头看小宝,小孩闭上眼睛,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明显是困了。
陆文珺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拍拍小宝:“乖,等到了爸爸那再睡。”
小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奶声奶气地问道:“谁是爸爸?”
他们夫妻聚少离多,对孩子来说,爸爸就是一个见不上面的陌生人。
陆文珺心里酸涩得像没熟透的葡萄:“你跟哥哥以前吃的黄桃罐头,就是爸爸寄的。”
一听到黄桃罐头,大宝眼睛一亮,小宝更是猛点脑袋,脆生生地道:“我记得了,是那个爸爸。”
陆文珺搁心底默默叹口气,也不深究,招呼小宝把鞋穿上。
母子三人下了火车,火车站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沈劲说要来接站的,也不知道哪个是他。
几年不见,她都快记不得他的脸了。
第2章浪费媳妇做的菜是个什么滋味来着…………
人实在太多了,又要看着行李,又要看着孩子,一根蜡烛两头烧,陆文珺都恨不得变出两根绳子,将大宝和小宝系在腰上。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文珺扭头一看,拍她肩膀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军装,在人群中惹眼得很。
而且那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陆文珺试探性地问:“沈劲?”
沈劲目光从她脸上掠过,拿过她手上的行李:“跟我走。”
在她手上重若千斤的行李在他手里轻如棉絮,有人分担,陆文珺也松了口气。
她一手牵着大宝,一手牵着小宝跟在他旁边,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跟记忆中的那个人差别还是挺大的,以前是个白面小子,现在是个‘彪形大汉’。
五官浓眉大眼,很是正气,那古铜色略显粗糙的皮肤,一看就是常在太阳底下晒的,他站的笔直,白色的衬衣包裹着扎实的肌肉,撑得鼓鼓囊囊,整个人的气质就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陆文珺心里一提,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在陆文珺打量他的同时,沈劲也在打量她。
她还是跟刚认识那会一样,面容秀美如画,皮肤又白又嫩,宛如刚剥了壳的鸡蛋,剪裁得体的蓝色碎花连衣裙更是衬得腰间盈盈一束,完全看不出是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惹得经过她身边的人频频回头。
沈劲瞪走几个目光中带着不怀好意的人后,又把目光放到了一双儿子身上。
那长相,跟他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就是他的种。
双胞胎小脸白里透红,十分水润,打扮的虽然不是很洋气,但看着比一般孩子都要干净,跟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似的。
大宝和小宝虽然长得相像,细看还是很有些不同的。
大宝的眉毛更乌黑浓密一些,鼻梁高挺,如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仿佛一刻也停不下来,一看就机灵。
小宝的眉毛要细一些,皮肤也比大宝稍白一点,神情不慌不忙,看着比哥哥还要稳重几分。
军属大院里孩子不少,熊孩子尤其多,每天就跟在泥地里滚过一圈的泥猴似的,鼻涕也不擦,看着脏兮兮的。
屎壳郎都觉得自家孩子香呢,更何况两孩子确实长得漂亮打扮的也干净,一看就跟其他小孩不一样。
沈劲心里不由得又高兴了几分,冷不丁地出声:“你把孩子养的很好。”
陆文珺愣了一下,这都啥跟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