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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真的？”戈林微微皱眉，“……你就这么痛快地告诉我了？不怕有其他虫跟着我找来这里？”

“当然。”诶尔克笑道，“你不会以为你能来到这里是靠撞大运吧？”

“……不会。”戈林推测他刚刚是打开了什么暗门，“所以你就自信不会有其他虫找到这里？”

“可能会有。”诶尔克说，“但是已经晚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已经投放了？”

戈林沉默了一会儿说。

“看来你还不算太傻。”诶尔克说着按下了屏幕的开关键，巨大血红的数字“10”出现在戈林面前。

“既然知道我们打算通过供暖系统投放，为什么一定要等供暖开始呢？我甚至不知道是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

诶尔克话音未落，屏幕上的数字就变成了“9”。

时间从来不会理会任何虫的哀求，一秒后，倒计时的数字果然变成了“8”。

“你要现在投放？那你们也会一起吸入的。”戈林的拇指在治疗液体中毫无意义地抠了几下食指上的皮，“你不想办法逃跑吗？”

“为什么要逃跑？”诶尔克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他幽绿的眼瞳被红光映出兴奋，“我可是一直在期待这一天吶。”

“不过说实话，我叫你来除了告诉你，你棋差一招，也想邀请你一起欣赏。”诶尔克说，“说不定你其实也期待着这一刻吧。”

“b级雄虫，财富勉勉强强，也不算上位者。全部毁灭再重开怎么样呢？”

诶尔克说着站起身来，他的目光从屏幕上转向戈林。

“公平，说到底不就是概率嘛。如果……概率致死的话，再重新洗牌来过，不也是一种公平吗？”

“你不是也这样认为吗？”

“……你放了什么？果然不是ls-4吗？”戈林问。

“不，当然是。不过浓度提升到数倍的话，致死率会骤然提升，对任何等级的虫区别都不大了。这可是我精心实验过的。”

“大家不是都想提升等级嘛，选定这个方法还耗费了我不少精力呢。”诶尔克说，“给予他们同等机会追求自己最渴望的东西，让他们身体力行地感受到，正是他们这种狂热的追求才招致了自身的灭亡……当然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活下来……这不是很有意义吗？”

“那伊利弗斯、路德维希他们呢？你不在乎别的虫，难道也要让他们共同赴死吗？”戈林的声音提高了些。

“大家都有选择的自由，但我出生开始就从未有过。”诶尔克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这就是我的选择。你们、甚至是弗里德里希不是早就已经做出选择了？”

数字“4”出现在屏幕上，戈林的指尖好像又开始变冷，他的心跳也加速起来。

“……但你的自由建立在他人的毁灭之上。我的自由可不是，弗里德里希也不是。”戈林沉声道。

“哼，随便你怎么说，反正马上就都要结束了。”诶尔克得意地说，“而且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没办法阻止了。——不好意思忘记了，你现在躺在可笑的仪器里动弹不得，你没办法杀我。”

戈林盯着眼前的屏幕，本该倒数到数字“3”时，画面一下子变了。

——几个不同星球的一角呈现在戈林面前。

中央星，在中央军部指挥的伊泽正躺在沙发上休息，他的仆虫给他盖上了薄被，街道上的虫行色匆匆；第四荒星，一架飞行器刚刚抵达，为首的星盗虫他还有过一面之缘；南方的度假星球上，虫们三三两两地躺在海边，正惬意地享用着戈林最爱的气泡水；而天云星这边，戈林看到不断对伊利弗斯发起攻击的里夏尔和贝瑞德、正在寻找他的海因茨、刚刚登上研究所顶端查看的军雌……

“不能认同我也没关系，”诶尔克说，“那就感受吧，戈林·莱韦措。因为你的错误判断，这么多虫就都要死了。你的话一定会感到悔恨，恨虫帝和伊泽的贪婪，和自己的无能。”

说着他按下打开戈林的治疗仪顶部玻璃盖子的按钮，潮湿的空气涌了进来，混进了戈林的治疗溶液中。

“2、1。”诶尔克轻声念着。

倒计时归零时，他紧盯着屏幕——

“也不在顶层？那他们到底把装置放在哪儿了？”一只跑遍了顶层的雌虫说；

伊利弗斯的另一把刀已经断了，他此时赤手空拳和里夏尔持续着扭打；

“戈林？戈林？”海因茨在一楼边跑边呼喊；

中央星的虫依然行色匆匆，步履不停；

第四荒星，他们停好了飞行器，一只金发穿着夹克外套的虫迎了上来；

南方度假星球上，几只虫谈笑风生，向海边走去；

……

“为什么你们还活着？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诶尔克的脸终于出现在戈林面前，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难道是你——你做了什么手脚？”他厉声质问道。

“没有啊。”戈林笑得很无辜，“你为什么认为会阻止你的人是我呢？”

天云研究所（7）

“……为什么？”诶尔克惊疑不定地看着戈林，“你不是说你会来——”

“所以你是说给我听的？”他有一瞬的恍然，但眼前还像是蒙了一层雾，“但不对，你不是来到这里了吗？”

“是啊，你果然在监视我们。”戈林挑眉道，“但如果我不来，你又怎么会相信呢？”

“……你算计我。”诶尔克说，他忽然明白了过来，“你之前推测我会在开始供暖时投放ls-4，也是你故意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