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嬷嬷送走福晋回来,见皇后娘娘歪坐在炕上,看起来心气儿颇为不顺。
她走到跟前安慰,“娘娘,夫人她年纪大了,说起话来没顾忌,您别放在心上。”
皇后眼神冷冽,“我们娘俩艰难的时候,他们不管不问,如今起了势,就死命催逼,怎么,难不成让我们娘俩篡位不成?”
海嬷嬷忙暼一眼门上,好在刚才福晋来时,人就都给清退了。
“娘娘,老夫人这不是因为死了妹妹,一时心急才说出这么一通不着边的话,您就当她是牢骚,千万别挂心。”
那个高御史为了撇清罪责,从清戎司回来,就把老夫人的妹妹给捉起来死命打了一顿,又不许人叫大夫医治,老夫人的妹妹在床上倒了一天的气儿,第二天就死了。
高御史第二天就上了御前请罪,说自己的夫人因为驸马的死心里不平,恶意散布长公主的谣言,毁了长公主的清白,自己已大义灭亲,请皇上降罪。
皇上倒没什么表示,只说了几句罪不当死,罚俸几月了事。
老夫人的妹妹被人活活打死,凶手却安然无恙,她不敢上皇上跟前申冤,只能上皇后娘娘这里撒气。
皇后无奈地叹口气,“我要是挂心,早就不认他们了。”
可说到底还是生养自己的爹娘,她往后还要仰仗哥哥手里的那点兵权。
常嬷嬷也有些气不平,“得亏殿下没在跟前,听夫人那些阴阳怪气的话,真是委屈了咱们殿下。”
说起这个,皇后扬声叫满寿。
满寿抱着拂尘进来,说奴才听主子示下。
“殿下还没回来吗?”
满寿躬身说:“回来了,在偏殿呢。”
皇后皱着眉问,“那怎么不过来,他祖母来,他连个面儿都不露。”
满寿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殿下他……”
这事儿他说不合适,他偷偷朝海嬷嬷使眼色。
海嬷嬷心说这个老油条,偷奸耍滑不说,捅灰窝子的事儿都留给她干了。
她笑了笑说:“娘娘,咱们殿下才刚幸了外头伺候的那个燕喜。”
皇后一听,把手里的佛珠掼在桌子上,“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做这种事!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海嬷嬷没料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忙跟满寿使眼色。
满寿出去往配殿叫人去了。
海嬷嬷小心翼翼地上前,“主子,您别生气,奴才说句僭越的话,等殿下他来了,您可千万别冲他脾气,殿下大了,因为这种事情训斥他,难免伤了殿下的脸面。”
皇后烦躁地拈着佛珠,“罢了罢了,一会儿等他来了,问问他,愿意留就留着,不愿意留就赶紧打出去,那个燕喜,平日里我就瞧不上眼,整天娇娇俏俏的,留着也是祸害主子。”
海嬷嬷说是,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忙住了口走到门边,叫了声殿下。
顺王应了一声,大跨步迈进门槛,朝榻上的人躬身,“儿臣见过母后,儿臣回来晚了,请母后责罚。”
皇后正要说他两句,看见他手上缠的纱布,怨气瞬间变成了惊吓。
“天爷,你的手怎么了?”
顺王坐到她身边,背了背手,笑着说:“没什么,今儿去王府一时兴起,打了一会儿木桩子,太久没练,没留神一拳打在桩子上头,就给伤了。”
皇后抚着胸口直呼阿弥陀佛,“练可以,下回一定留神,你明年就出宫了,母后不在身边,别跟没了约束似的,张张狂狂不管不顾的。”
顺王说儿臣知道了,又问,“祖母急匆匆地进宫,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皇后捋着串珠上的络子说:“还不是因为你那外姨祖母的事,那个高御史不知道受了清戎司什么挑唆,回去竟把你外姨祖母给打死了,你祖母不依,哭诉着让我去请求皇上下旨,惩处那个高御史。”
顺王思索了一下,认真道:“清戎司敢挑唆高御史打死嫡妻,想必也有父皇的授意,外姨祖母污蔑长姐与外男有染,实在是太放肆了些,父皇脸上不好看,只是不好下旨处置外姨祖母,才借了高御史的手罢了。”
皇后醒过了神,“我的儿,你说的太对了,肯定是你父皇授意的,怪道那个高御史没受半点惩处。”
顺王说:“您是咱们大胤的皇后,父皇脸上无光,您脸上也无光,所以下回祖母再来哭诉,您别管她就是了。”
皇后和海嬷嬷对看一眼,两人眼里都露出赞许的目光。
皇后朝海嬷嬷点点头,海嬷嬷会意,笑着走上来。
“娘娘还天天说咱们殿下孩子气,您瞧殿下分析起里头的厉害关系,比您还要通透。”
皇后笑着说老了老了。
海嬷嬷适时提点了一句,“娘娘,您前几日不是还说户部尚书家的闺女和咱们殿下同岁,要不什么时候找个由头,把那丫头叫进来瞧瞧?”
皇后说:“你不说我倒忘了。”
转头和顺王说,“母后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你要是不想见,母后也绝不勉强你,我听说你把外头那个燕喜给幸了,你要是真喜欢,就留着搁房里当个贴身丫头,先别封位,别回头迎了正头福晋进来,惹得人家不高兴。”
顺王皱眉听完,俯下身子说:“母后说得是,儿臣原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奴才太抬举她,反倒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另外,儿臣想和母后说,儿臣已经考虑好了。”
“您跟舅舅打好招呼,济王明日就要出城了,请他务必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眼神里闪着不易察觉的狠戾和决然。
“不仅要杀济王,连那个废了位的太子也要一并除掉,少一个人,我们便能少一份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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