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出发之前再打一炮吧,留个纪念,”陆子青拉下他的白色衬衫,软声地笑,“下一次在这张床上做,可就是明年了。”
林虞没了声音。骨头都被抽没了似的,两条细长白皙的腿搭在被子上。脸埋进枕头里,露出两个红透的耳朵,像只被煮熟的兔子。
——
一天后,两人坐高铁赶回了俪县。
爸妈已经从林蕊那里得知了两人在交往的事,明面上没怎么反对。等陆子青去上洗手间,林母偷偷拉了林虞到一边,面露担忧。
“我和你爸也不是要反对。啊,这个,年轻人自由恋爱,我们不干涉。但是一般人家过日子,alpha都要比omega强一些,小陆原先只是你的下属,你们相处别扭不?还有他现在开的那个珠宝工作室,开在哪儿啊,客人多不多?会不会很烧钱啊……”
林虞安抚了好一阵,把陆子青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学历高能力强人脉还广,每天订单接到手软,简直就是珠宝设计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爸妈笑得合不拢嘴,林蕊一脸无语。
晚上陆子青睡在林虞房间里。林母抱了两条棉被,并排铺在床上。
吃过饭,陆子青蹲在地上翻林虞上学时的笔记本和作业本,津津有味。
“你们这些好学生是不是字都这么好看的?抄个题都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
林虞捂着鼻子掸本子上的灰:“我字一般。当时我们班上有很多女生的字很好看,每次卷子发下来都要传阅,跟打印一样。”
“这是什么……你还写日记啊?”
一个浅蓝色的本子,封面上画着海岸沙滩和一个捡贝壳的小男孩,正上方写着飘逸的四个大字“我的日记”。
林虞来不及挡住,陆子青就已经把日记本抽出来,大声念出了封面下方的字:
“时光邮局——写给十年后的自己。”
林虞把本子抢过来,脸上臊得慌:“别读了别读了,中学时写的,我都不记得写过什么了。”
陆子青凑在他身旁看那本子。
林虞自己都不太记得还有这样一本日记本了。大部分人小学时被老师要求写过日记,长大后就不写了。他写日记的习惯延续到了高中,后来课业繁忙,就渐渐放弃了这个习惯。
“看看呗,你不好奇吗,当时自己每天在想什么。”陆子青怂恿他。
林虞犹豫片刻:“你,你先到旁边去,我看完再决定要不要给你看。”
“切,小气。”陆子青说着,还是乖乖蹲到旁边去了。
林虞把日记本背对着陆子青,小心地翻开了。
翻了几页,脸上肌肉放松下来,呼吸频率也正常了。
递给陆子青:“看吧,里面全是每天上了什么课,写作业到几点,考了多少分,很无聊的。”
陆子青接过去,认真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些是什么。”
本子里掉下一些零碎的纸条,写着“课后练一小节”,“五三78-80页”,“明天抽默unit4单词”之类的字句。
林虞拿过来仔细看:“应该是记的家庭作业吧,有时候各科作业太多,怕忘了,就记在一张纸条上。”
陆子青:“有的字迹不太一样啊。”
“唔,有的可能是同学帮忙记的。我有时要参加学生活动或者奥赛集训,就会拜托朋友帮忙记一下。”
陆子青捏了捏:“这纸条怎么这么厚……折起来了啊,里面有东西吗。”
随手打开一张,原本厚厚的纸条铺陈开来,变成一张巨大的白纸。
原本隐藏在纸条里的字迹,清晰地呈现在纸上。
“我喜欢你。”
——
陆子青拷问了一晚上,写纸条的人是谁,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林虞说不知道。他是真的记不得了,十多年前的事了,班上那么多人,哪里记得哪张纸条是谁写的。
第二天陆子青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李延给林虞发来了短信,看朋友圈得知他回家了,邀请他中午一起吃烤肉。
上次回俪县时,陆子青陪林虞去逛母校,李延就请他们在食堂吃了饭。
“肯定就是这小子写的,”陆子青气得张牙舞爪,“不打自招。”
“招财进宝。”林虞道。
“宝刀不老。”
“老气横秋。”
“秋高气……谁特么跟你成语接龙呢,”陆子青不满,“我说正经的,这小子明摆着不怀好意。”
李延在邀请的信息后面还加了一句,说有好消息想分享给他,请他务必赏光。
“他都请我了,我总不能当成没看见,”林虞有些头疼,“我总要考虑同学交情和在老家的风评,不然传出去,说我在外面混个几年自以为了不起,连老同学都不搭理了,多难听。”
陆子青板着脸,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就去吃个饭,没什么的,”林虞说,“你要是不放心,你也来呗。”
陆子青转怒为喜:“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