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我坐了一会儿后,聂风起身告辞。
眼见一天又快过去,步惊云那边还毫无进展,我有些懊恼地直接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后,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脑海里闪过数张容颜。有段天祈、聂风、步惊云、秦霜、孔慈……还有那张在月光下泛着森寒红光的血红面具……
想着想着,思绪愈见模糊起来……
朦朦胧胧渐入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道轰然雷声突然响起,将我猛地惊醒。
“下雨了?”我揉了揉睡意迷糊的双眼,下床走至窗边一看,屋外大雨倾盆。漫天水珠宛如串连紧密的珠子,颗颗落下的瞬间击起地面千万水晕。
好好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
我伸手展了个懒腰,正欲回床继续补眠,忽然想起早上给步惊云晾在后院的衣服好像没收来着。
现在孔慈已经没给步惊云当班了,那衣服我若不去收,估计就是挂那晾上一百年步惊云从旁边经过也只当没看见。
思忖再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只好穿了衣服,撑着一把油纸伞踱步往飞云堂走去。
行了一小段路程后,迷离雨雾中,依稀可见前方站在两道朦胧身影。
我悄声走了过去,在不远处的石阶后站定身子,这才看清,那两道身影一个是聂风,一个竟是——孔慈。
“风少爷,”瓢泼大雨里,孔慈全身湿透,雨水打落在她清秀而悲伤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难道你从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也没有吗?”
看来前奏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告白接近尾声了。
聂风任凭大雨倾泻全身,宛似古希腊神话般俊美无俦的脸上刻着一丝难以抉择的黯然与不忍,“对不起孔慈……对不起……”
聂风喃喃开口轻念着,嘴里除了道歉再无其它话语。
雨水打在孔慈脸上,令她视线模糊不清,但她仍旧坚持双眸圆瞪地看着聂风,眼睛里满是凄楚哀伤,“风少爷,难道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可以进入到你的心吗?”
聂风浑然一震,瞬地抬头看向孔慈,半晌没有说话。
我清楚看见,那一刻聂风眼睛里闪过的,是复杂和难以置信的光。
复杂!难以置信?
这我就搞不懂了。
“复杂”的话还是可以理解,毕竟喜欢一个人是需要理清很多东西的。但“难以置信”我就不懂了。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需要用到这四个字?
“我懂了……我懂了…,”孔慈喃喃自语着,泪水混合着雨水从她眼角悄然滑下,坠落在地飞溅起万千苦涩。
她懂了?我都没懂她居然懂了?
我站在台阶后只想奔过去拽着孔慈问道,“你懂什么了?”
可我不敢,因为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方便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