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步惊云迟早也是要成为无名的徒弟,早两天跟晚两天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让事实最早公布于世而已。
聂风点了点头,沉思半晌后抬头正欲说话,我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语,“云师兄说了,让我们在凤溪村等他。待他办完事情后,会来此找我们会和。”
对不起了,聂风。不是我不让你出去,而是剧情必须这么延续。
我已破坏了步惊云的感情发展,接下来的你,不能再次错过第二梦了。
“云师兄真有这么说?”很显然聂风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再加上文丑丑也想找个地方做为栖身之所,自然对我说的话也是多番附和,使得聂风更加确信——步惊云不久便会来凤溪村与他会合。
于是乎,聂风打消了出村带我寻找无名的念头。文丑丑也达到目地在聂风家稳稳当当住了下来。
有了文丑丑后,生活跟之前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论是洗衣做饭还是打扫卫生,只要有我和聂风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文丑丑。
对于我和聂风之间的微妙感情,文丑丑表现出莫大的兴趣与好奇,一有机会就逮着我和聂风追根究底地询问。
好几次我都想拿出大小姐的架势来呵斥他,但转念一想,经过这么一段时日的相处,我早已把文丑丑当做家人一般看待。虽然他性子有些扭捏、娇嗔,但骨子里却是善良、温煦,我又何必当真,跟他去斤斤计较呢?
在凤溪村前后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得令我和聂风、文丑丑三人几乎已然忘记外面的血雨腥风。
“风师兄,明天早上记得去取酒。”入夜就寝前,我站在门后朝院内还在舞剑的聂风喊道。
“知道了。”聂风一边挥动着长剑在幕夜下划出一道道璀璨弧线,一边抽空回答。
见聂风舞得专心,我反手关上门,不再打扰他练剑。
梳洗完毕,将床铺整理好后,夜已见深。我透过纸窗瞅了一眼院子,聂风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我微微一笑,弯腰将被子拉起,正欲吹烛休息,一道飓风瞬息而过,烛火猛然一晃。昏黄的火光下,一只手快如疾电般点上了我背后的穴道。
段天祈
“是谁?”我开口询问,心里倒没有过多的担心与害怕。
如果来人想取我性命,恐怕也不是只点我穴道这般简单了。不过幸好那人没有封住我的哑穴,否则我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一道身影从我身侧闪出,一张血红面具在烛火下闪着狰狞寒光。
“天决圣君!”我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来人如墨眸底飞速划过一丝异样光点,低沉回答,“姑娘既然不肯前去天决宫,那么只好在下亲自过来。”
“我不会去天决宫的。”我断然拒绝道,“你不用向我证明什么,我不稀罕。”
“是吗?”天决圣君狭长的美眸微然一眯,一抹冷邪笑意自他眼底稍纵即逝,“可是在下曾答应姑娘三件事,姑娘不稀罕,在下却不能不守信用。”
三件事?!
我霍然抬眼,对上他那双隐着点点笑意的黑眸,“你,你是谁?”看着那双格外熟悉的明眸,我的内心翻涌起无限波澜,“你怎么会知道我和……”
‘段天祈’三字已在嘴边徘徊,却怎么也无法突口而出。
“姑娘想看在下的样子吗?”天决圣君眼眸笑如弯月,伸手点开我身上的穴道。
凝视着眼前那张血一般飞扬的面具,我屏住呼吸伸手将它轻轻取下。
一张宛似山水墨画般俊美如斯的脸随即倒映在我眼底。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成年后的“段天祈”吗?
在心底思虑半晌后,我终于开口小心询问,“你是段天祈——的哥哥吗?”
天决圣君瞳仁蓦地一沉,那一瞬间从他眼底闪过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称之为郁闷。
“段某没有兄长。”天决圣君在嘴角弯起一抹完美弧度。
“你是段天祁?”一抹难以言喻的惊喜缭绕心头,我大喜过望地扑上去抓着天决圣君的手臂拼命摇晃着,“你真是天祁?你没死,你没死吗?”
“段某岂是如此无用之辈?”段天祁挑眉反问,唇畔漾开一抹澹然浅笑,宛似银月柔和冷魅。
“可是,你怎么突然一下长大了这么多?”我难以置信地围着他绕了几个圈,终于下了结论,“你穿内增高的鞋了吧?”
刚说完,我便看见圣君嘴角若幽似无般狠抽了两下。不过烛火昏黄,也许是我看错了。
“不过也不对啊!”我摇了摇头,推翻刚才的结论,“明明是长大了的样子,”我瞅着他的脸暗自点头,“这脸明显比我认识的那个老成多了。”
段天祈微笑站于原地,任由我边打量边品头论足着。
“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段天祈?”我抬头仰视着比我高出半个头的男人,暗感脖子酸疼着。
还是少年模样好,平视也不觉得辛苦。
“如假包换。”段天祈笑答,将我按坐在椅子上。
“那你怎么突然一下就长大了?”坐在椅子上仰视段天祈,角度更加艰难吃力,“而且还做了天决宫圣君。”
“在下本就是天决宫圣君。”意识到我的不便,段天祈也跟着坐了下来,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着他的举动,我感觉这样的段天祈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段天祈。
带着面具的他,冷傲邪魅,眼睛里总隐匿着嗜血残光——仿如驾驭鬼道的邪王,从身体里透着一丝森寒鬼魅。
而卸下面具的段天祈,虽然冷淡高傲,却多了一丝凡人尘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