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剑使明显松了口气,眼睛里流过抹欣然。
去往圣门的路上,我向左剑使打听现任尊者“玄柳”的事情。但左剑使似乎打定主意,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翻来覆去就是那句“请冥主自己相见,属下不便多言”。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左剑使路赶往圣门。
聂风有伤在身不宜骑马,左剑使雇了辆马车载着我和聂风朝圣门飞驰而去。
约莫半日路程,马车便在片幽长的小道上停了下来。
“到了?”我掀开帘子问向赶车的左剑使。
“过了这条道再翻座山便到了。”左剑使点头回应,眼底含着丝笑意。
说完,马车再次起程,沿着小道往林间深处奔去。
原以为“过条道翻座山”不过是半钟茶的时间,谁知时间飞逝转眼已过个时辰,林间小道才过完大半。
几次想掀帘询问,却在几经犹豫后按捺下了心底的疑问。
算了!不是说是“圣门”吗?这么个神圣的门派,住的地方自然也就神秘些了。
正在心底胡思乱想之际,马车缓缓停稳,只手掀开帘子探入头来,“冥主,圣门已到。”
到了?!
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好奇,个箭步跳下马车。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圣门?!
没有高楼亭台、石狮立门,也不似天下会那么气势恢宏,百步台阶引人敬仰。从门外看去,不像门派倒像是武林某门某派掌门居住的庄院。
“这就是圣门?”我顿时石化原地,感到阵悠风卷着几片树叶从我身侧绕而过。
“冥主请。”左剑使也不回答,笑意满满的朝大门方向伸手探。
“幽若,”聂风不知何时从车上跳了下来,站在我身后轻声开口。
“我在,风师兄。”我这才想起聂风的存在,赶紧伸手握住聂风,扶着他往大门走去。
刚至门口,我便被头顶的门匾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宽大的红木上雕刻着墨黑的“圣门”二字。匾的周围以金丝缠绕凝结成二龙腾空的图案,乌黑发亮的字体在阳光的萦绕下闪出阵阵透亮刺眼的光彩,细看之时,竟感觉那字间有颜色在静然流淌。似金、非银,游离流转,在瞬间盈耀出引人入胜的流光溢彩。
走进门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片碧波荡漾的湖面。微风抚过,湖水波澜迭起,流动着碎金般的潋潋光彩。
湖面上,条青玉砌成的小桥弯曲延伸至湖的另端。脚步踏上桥面时,还能清楚看见脚下水波流过。
走过小桥后,越过道拱门踏上长廊。曲折幽静的长廊两边,空阔的地上种满了色彩鲜艳的花朵。澄如霞、紫似珠,红的宛似天边残阳,蓝的好似苍穹玉宇,清风过处,花朵跌宕起伏,在晴空下轻轻摇曳着妖娆身姿。
这是圣门所在的庄院吗?
外面看着不过是普通大户人家,走进后才发现,里面大到可以容纳整个天下会。不仅如此,据左剑使而言,圣门内的草木、砖瓦,皆是武林至宝所建而成。
跟着左剑使进入到圣门内院后,将聂风安顿在左厅“倚风阁”。而我的住处是离左厅不远的正殿。
虽然对于左剑使的安排我始终抱着受之有愧的态度,但左剑使直言冥主应住正殿,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说得我汗流浃背,只好半心虚半谦让地住了进去。
切安排妥当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治疗聂风的眼睛。
左剑使寻来圣门所有珍贵药材,给聂风敷上并包扎好。未免聂风行动不便,左剑使特意派了侍女来照料起居。
但对陌生人的碰触,聂风初次表现出了不悦的反感——无论是洗脸还是穿衣,聂风都不让侍女插手,定要亲力亲为。
最后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我亲自上阵照顾聂风。
可是,越在圣门待久心中疑惑越是加深。
不觉两天已过,那位传闻中的圣门尊者——玄柳我却始终未见。而且也没有迎来我想象中的冥主继位仪式——虽然我并不觊觎这个位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帮聂风换好药等他睡下后,我独自来到院中徘徊,“跟想象中的不太样啊!”
“冥主想要的,又是怎样呢?”记温然和煦的声音从背后清悠传来,宛似流泻的夕阳般温柔了整片空气。
我反射性转身看向来人,张澹然带笑的容颜映入眼底,我霎时怔。
幽冥剑
“玄柳?”看着那张平和、宁静的容颜,一个名字在我脑海一闪而过,话语不受控制般脱口而出。
如果说聂风是阳光温柔和煦,段天祁是月光邪魅惑人,步惊云是寒冰孤高冷傲,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圣莲——圣洁飘渺。
一头墨染的黑发柔顺倾泻背后,静透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洗尽铅华的微笑。温润如石的眼睛里仿佛笼罩着朦朦烟水,虚渺而淡雅。看着他的眼睛,就好像这世间一切尘世浮华尽在其中,引人迷醉。
“属下圣门护剑尊者玄柳,见过冥主。”玄柳朝我拱手作揖,轻柔嗓音好似三月暖风迎面抚过。
“你还是别叫我冥主了。”我急忙摆了摆手,拒绝着玄柳的尊称,“那把幽冥剑是风师兄送给我的,就算要做冥主也是他。”
玄柳嘴角微微扬起,清灵明眸蕴起温温暖意,“幽冥剑素有灵性,它若不认定你是主人,这把剑也不会到你手上。”顿了顿,玄柳瞄了一言我的两手空空,挽唇而笑,“看来冥主还未懂得如何御剑。”
“御剑?”我疑惑不解地看向玄柳,“什么意思?”
玄柳微显惊讶地侧头凝视着我,眼底泛起阵阵波澜,“难道冥主未曾练习幽冥剑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