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下山时不慎中了邪魔的计谋,魔气入了经脉?你身体本就不好,经脉也不牢固,以后千万要小心,也别逞能,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现在可好些了?”
高夫人名叫高灵,是瀛东北边竺兰派的人,年少时两家便订了婚,林言言的出生也算是顺其自然。
这样好的家世,可偏偏看中了徒有天赋的宁归砚,想必是为了给林言言以后铺路,毕竟在林言言和景弗拜入季宿白门下前,能承掌门之位的,极有可能是他。
宁归砚不动声色抽出了手,微笑着行礼。
“多谢师叔祖师婶关心,身体已经好了,不必担忧。”
高灵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不必多礼,我们就是来看看言言,快半年没见着她了,有些想念,顺道送点东西来,也烦你多照顾照顾你师妹了!”
她说完,朝旁边看了眼,对季宿白颔首。
“既然掌门来了,那就不便叨扰了。”
她朝看林奇一眼,两人便准备离开,季宿白跟上,说是送送,随后就远了身影。
宁归砚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正要拿出他那装模作样的秘籍来,见天光暗得很,便就没折磨自己的眼睛。
林言言在宁归砚坐下后便拉着景弗跑到他身边,正要笑着开口询问,就见宁归砚低眉一瞥,收起手上的书,低声道:“景师弟今年可是要及冠了?”
景弗一愣,点点头应了一声。
“嗯。”
宁归砚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告诉师兄一声,好给你准备及冠礼,不能怠慢了,你师姐比你要大一些,已经十八了,我之后会一同补上。”
林言言没听懂其中奥义,瘪着嘴不满:“十八怎么啦?师兄是嫌弃我了?我才不要那些东西,师兄莫要拿我打趣。”
宁归砚哪里这样意思,摇着头站起身。
“师兄没这个意思,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快去修习吧,等会你师尊瞧见你们迟迟不动,要生气了。”
林言言一想也是,抓起木桌上的剑,靠近宁归砚,可对方却忽然后撤一步,让林言言愣了愣,随后才开口问道:“师兄,你跟我们一起吗?今天的早课有点难。”
宁归砚不动声色接过那只木剑,浅浅笑着,单手一甩将其扔给景弗。
“你们先过去吧。”
两人颔首,拿着那两柄木剑就进了小竹林深处,宁归砚就径直坐下,撑着石桌托着下颌,没多久就发起来呆,哪里有要和林言言他们一块修习的样子,分明是在糊弄人。
季宿白将林奇夫妇送走,回来时便瞧见宁归砚撑着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远处的景弗原本被林言言催促着去找人,见季宿白过来了,就又回去了。
宁归砚大概晚上没睡好,这会人站到他面前还没发现,知道撑着手快坚持不住时,才有一双手伸过来托住他的脑袋,脑子也随之一下子清晰了。
他抬起头,季宿白将手收回去,沉沉看着他,随后瞟向宁归砚放在石桌上的书册。
“是我招待不周?坐着也能睡着?”
像是平淡的问候让宁归砚少了些戾气。
他站起身,揉了揉已经麻了的手腕。
“师尊说笑了,山上挺好的,只是不小心睡着了,师尊莫要责怪。”
季宿白没追责,背过手朝竹林西边走去,并且叫宁归砚跟上。
“正好,我还没瞧过你的剑法,随我来。”
宁归砚跟着上前去,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在停下脚步,瞧见对方抬手将他腰间的玉笛唤过时,那种预感就更强烈了。
季宿白将玉笛摊在手心,站定在宁归砚面前,薄唇轻启,说的话让宁归砚想要一头撞死在旁边的竹子上。
“使一套连天剑法给我看看。”
宁归砚看着他日日都会拿出来耍耍的玉笛,抿唇接过。
连天剑法是门内的高级剑法了,要是换以前的宁归砚,用一套不在话下,但他现在可不是原主,别说连天剑法了,就是那些藏书阁内内门弟子修习的剑法,他用的都生疏,何况他连招式都没背,厚着脸皮也用不来。
宁归砚沉默半晌,将玉笛捏在手心垂下,梗着脖子朝一侧低头看,低语了一句。
“什么?”
季宿白拔高声音问了一句,惹得旁边正对招式对得激烈的两位小弟子看过来,发出好奇担忧的目光,显然还是觉得季宿白欺压大弟子这事有点真。
宁归砚脸上难得发热,滚了滚喉咙,自暴自弃地挥手将玉笛收回储物袋,声音更闷了。
“说了,不会。”
语气颇有些理直气壮的羞愧。
空气静了一会,季宿白忽然动了脚步,轻笑一声经过宁归砚身侧,留下一句“明日搬到阁安居。”
也没说是为何。
谁教你的
季宿白有一点好也不好,便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容许其他人反驳,也不会让事情发生在料想之外,就是发生了,也能一手拽回去。
所以宁归砚在午时就被人抓着上了山。
因结界解除的原因,山上可比他前几日呆的时候冷得多,何况旁边还站着个向来不喜欢收敛气息的活阎王。
宁归砚将屋内的东西放进包袱,基本就是他让历青从自己房内找来的几本‘秘籍’和一些衣服,还有他遗落下的药。
不出半刻钟他便收拾完了,跨上包袱走出房门,门边靠着的季宿白便直起身,朝他手中的包袱瞧了一眼,蹙着眉头开口:“历青就给你拿这些东西上来?”
宁归砚不懂他什么意思,耸了耸肩:“弟子需要的只有这些,难不成师尊真想把我囚在这山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