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饭后几个男人又在商量去留问题。
马彪沉思许久说:“我当然不想离开,我这口恶气还没有出顺畅呢,我家变成这样都是谁造成的?不是因为他小日本?既然杜老弟不走了,我也不走了,反正小飞从一开始就不想走。”
马小飞说:“我现在有新的良民证,可是通缉令上你的照片太明显,咱留下是为了和狗日的干,你这出不了大门怎么干?”
“老爷!老爷!老爷”苦龙芽急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有个老头来敲门说有要紧的事找老爷。”
杜爷说:“估计又是蒋掌柜,让他进来吧。”
马彪问:“哪个蒋掌柜?”
杜爷叹口气说:“唉!是蒋兴达,也是个可怜人,他儿子参加抗联被日本人杀了,到现在我们没有告诉他真相,他经常来打听他儿子的下落,说来说去才知道他就是珍妮的远房表亲,珍妮父亲姓徐,这徐宅就是珍妮的祖宅,知道真相后,他非要把卖徐宅的金条还给珍妮,珍妮没有接受,就这么直接送给他了,唉!无巧不成书呀!”
马家父子俩知道是蒋思祖的爹后一阵唏嘘,马小飞说:“人真的不能带有色眼镜看人,当初我就错看了蒋思祖,没想到他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唉!可惜了!”
杜爷说:“在这里的十个抗联里头有个叫贾明武的,也是这样一个英雄好汉。他认出来给珍妮看病的森田就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一怒之下差点在这里动手,一群人才摁住他。谁能想到,他怀揣一把手枪独自一人在火车上杀了三个鬼子,最后壮烈牺牲,真英雄啊!”
马彪长叹一声:“那蒋思祖的事就一直瞒着他爹?”
“瞒着!瞒着对他就是个希望,告诉他真相等于杀了他。我已经安排好了,派人照应着他,他死了把他厚葬。”
“啪啪啪”门口响起三声轻轻地叩门声。
马家父子站起来要离开,杜爷阻止了他们说:“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更秘密的事情吗?我们早已是一体了。”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蒋兴达,而是一个猎人打扮的老头,他神情紧张的进来问杜爷在哪里?他看了杜爷一眼马上就认出来了,他说:“杜爷,您不认识我了?”
杜爷说:“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头说:“您不记得了?在大街上日本人欺负我,要抢了我的鱼,是杜爷出手相救的,后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是杜爷您帮助的我。”
杜爷一下想起来了,他赶紧请老头坐下询问他有什么事?
老头从脖子上摘下一个东西递给杜爷,杜爷接过一看大吃一惊。
他盯着那个带血的虎爪猛地站起来焦急地问老头哪来的?老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碎纸片递给杜爷,那是被血浸透的汇票一角,是他送给石俊的那张十万块汇票上撕下来的。看到这个虎爪和血纸片,杜爷预感到石俊出事了。
他问来人:“您哪里得到这些的?什么人给您的?”
这老头说:“我是在山上挖药材的跑山人,在樟子沟住着。昨天夜里我刚睡下就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一个人爬在我家门口,拖进屋里才看到他浑身是血,他说姓石,给了我三块钱让我把这些交给您,说钱被抢了,有个叛徒进城了,让您快跑,话没说完他就咽了气,我连夜就赶来了。”
老头说完,屋内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杜爷压抑着悲伤吩咐老张给了老头两百块钱说:“请您买口厚棺好好安葬他。”
老头一看这么大一笔钱吓了一跳,说:“棺材用不了这么多,上好的厚棺八块钱就够了。”
杜爷说:“找可靠的人帮忙,给他竖一块石碑,石碑上就写‘石俊杰’三个字,剩下的给您买粮吃,每年清明时节去看看他,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此事,有人问起,就说死在门口的陌生人,名字是你随便起的。”
老头连连点头说请杜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