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母亲和宫里的那几位的关系千丝万缕,而且她刚刚从那个伤心地出来,恐怕也不愿意再趟这趟浑水。
“我刚刚去宫里了,找静和公主了。她一直有一些医术问题想要和我探讨,我就在她宫里坐了一会儿,这才回来得稍晚了一些。”
周娇和小桃相视一眼,顿时怒火中烧,小桃想提醒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但是却被周娇的眼神喝退。她压制住怒气,又给了她一次机会:“是吗?我倒是不知你竟然精通医术,连公主都要请教你。你们谈得怎么样?”
“挺好的,公主冰雪聪慧,我们相谈甚欢。”
“你给我跪下!李言笑,你到现在还在说谎!刚才公主来这里找你了,你去宫里又是见得谁!我自认从未如此教过你,也从未苛待过你,为何要几次三番地说谎?方才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你都没说实话。”
李言笑被她骤然怒喝所吓倒,赶紧跪下认错:“母亲,你别生气,千万要保重身体。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你别生气。”
她也知道周娇是关心自己,只是她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早知道母亲会如此伤心,她就说实话就好了。那种表情她不止见过一次,失望,疑惑她本不该是这样的孩子,是父母对孩子无声的凌迟。
她想要他们开心,骄傲,自豪。所以才拼了命般地努力学习,工作,可是他们还是不满意;她想要护她平安,让她安心,可是却一次又一次地让她为自己忧心烦恼。她真的感到万分抱歉,如果真正的李言笑知道了,也一定会怨自己的吧
话语和眼泪齐下,分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解释。
身后的小桃赶忙来到了她的身边,这次终于轮到她为阿姐撑一回肩膀了。虽然夫人的震怒,她也害怕。但是终归是母女二人,她一定不是真的生她的气。
“夫人,请您听我一言。阿姐她绝对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您不知道,之前您被莫名其妙地带走,咱们清明阁的探子也尽数被捕,当时小姐有多担心,是她孤身一人闯入宫里寻您的,甚至连我都没带着;知道您不喜皇宫里的纷纷扰扰,但是她也是为了二殿下才去的,不论是还人情还是如何,他们都是相互扶持的,我们没有闯祸平安回来了不是吗;今日是三殿下不怀好意地堵我们,因着此前阿姐与他那一段姻缘破灭,自己还被皇上禁足一事耿耿于怀,借此来威胁我们。”
“还说了许多奇怪的话,阿姐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才匆匆进宫的。”
她从来没有一下子说过这么多的话,也自认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不仅是小时候根本没有人跟她说话,也是根本没有人愿意去倾听她说的话,所以她便一直沉默寡言,因此获得了一个不是很好听的外号“闷葫芦”。
但是今日看着她们如此别扭,明明双方都是彼此最重要的,在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此刻却彼此隐瞒,她再也忍不住了,就算是冒着惹怒夫人的风险,她也要帮这两个人把话说清楚。
周娇这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了解李言笑,那段日子肯定很不好过,真是为难她了。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不想让她自己把事情埋在心里。
她虽然一直在她的身边,从一个小团子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的每一个成长的阶段她从来都没有缺席,自认为很了解她的脾气秉性,但是如今为何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她以为李言笑会是开朗活泼的,之前的她也的确是这样的,张扬肆意,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一些跋扈嚣张;而现在却是心事重重,眉眼间好像总有化解不开的忧愁,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为何事忧愁,为何忧愁。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不论如何,都是她的女儿,她都想要尽力为她解决一切烦恼,她多拼命一些,就可以为日后李言笑的生活好一些。此前的李言笑更像是一个不经事的小兔子,但现在她已经有了属于大人的成熟了。但她极其不想要她成为这副模样。
她没说什么,只是将手轻轻覆盖上她的脸庞,语气温柔:“别哭了,小脸都皱了。我刚才说话声是大了一些,请原谅我。但是我刚才也是真的被气到了,都那样了,你还想着瞒我?这让我很失落,对自己很失望。若不是小桃说出来,你是不是还打算都自己扛着?在你眼里,是不是你这个母亲就是一个什么都承受不了的人?”
泪水更加如泉涌出,李言笑明白了周娇其实一直都知道,从始至终只想要她一句实话,而且她此刻是一个母亲。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我是我自己自作聪明地不想让你担忧,才没说实话的。对不起,但是请你相信,我做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告诉你们,也是怕连累到清明阁。虽然咱们现在已经不为皇上做事了,但终归还在天子脚下,我不能不多想。最后,我也是真的想要帮赵晏一把,他真的很不容易,皇宫里的明争暗斗,众说纷纭,可是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想站在他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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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倒是令周娇颇为惊讶,怎么突然一下就和赵晏关系如此密切了?太子已选,再站队又有何用?她也知道赵晏,此前因为每次的任务,与他有过几次接触,这个小子,灵活机敏,也肯吃苦,是个不错的人。
她倒是没想到居然这就想和他在一起了,进展够快啊。
“等一下,你不会就是为了那个小子,才瞒着我的吧?他怎么了?宫里又变天了?”
李言笑将最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总之就是赵放和鬼医一直看不惯他,费尽心思地想要加害于他。
周娇一听刚平稳的怒气又立即冲向脑门,一拍桌子站起来开骂:“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他到底想干嘛?疯子!太子已定,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他还做起白日梦了!你放心,我江湖上还是有些人脉,既然他铁了心要给你们使绊子,那就别怪我在江湖上通缉他了。”
李言笑和小桃此时抱在一起,大为震惊地仰视着周娇。她们相视一眼,默默咽了咽口水。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母亲在江湖上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呢?一呼百应?
她莫名感到一丝窃喜,如果有了这份力量,那么一切就好说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她回过神来,一下子调整过了思绪,“别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扰了咱们的好心情。对了,你不是说你饿了,而且又耽误了这么久,你们肯定饿了,来吃饭吧,耽误了这么久了都有些凉,我去热一热。”
说着风风火火地赶去了小厨房,只留二人在原地愣神。
“夫人一直都这么善变?”小桃差点没缓过来,但是看着周娇不生气了,心里的大石头还是落到了地上,“阿姐,你有没有现,最近夫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就是有些太过于雀跃了?而且情绪极其不稳定。”
李言笑也木然地点了点头:“当然有了,她是不是”
随后立即将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从脑子里清除了除去,怎么可能呢?这里有没有一个母亲喜欢的类型的男子,应该不可能是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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