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诊室没什么人,挂水的时候赵思礼就坐在边上摆弄手机。他找护士借了一个充电宝,偶尔抬头,会和林世桉撞上视线。
他问:“睡一会儿?”
林世桉可能有点烧迷糊了,声音带着些微的哑,很低,很沉,比平常哑,比床上轻:“你会跟我离婚吗?”
手机的光暗下去,被赵思礼反盖在了腿上,嘴巴抿着舔了一下,正要说话,护士便推门,领了两个高中生样子的男孩儿进来。
赵思礼往边上让了让,转回来时,林世桉已经将眼睛闭了起来。
那天后林世桉就出差了,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就走了。赵思礼打过两次电话,每次都是助理接的,之后赵思礼就没再打了。
这阵子周宿那边倒是消停了,花一停,流言自然也停了,毕竟都忙,一天到晚也没那么闲工夫聊八卦。
今年的平安夜正赶上周五,刘珂在办公室发苹果。学艺术的都浪漫,亲自亲为,包得比外头卖的还要好看。
赵思礼接过道了声谢。刘珂爱打听,凑过来问他今晚什么安排,赵思礼没答,他扭头又去问肖雨,问完了转回来:“赵工,林哥不给你……”
话音未落,赵思礼的电话先响起来。
刘珂探头:“是林哥吗?”
“不是。”赵思礼看一眼:“外卖。”
他没点外卖。
东西拿到分给他们后,再次给林世桉拨去电话,接通后第一句就是:“扩音打开。”
短暂的沉默过后终于有声音传来:“是我。”
赵思礼靠向椅背,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拨开笔帽:“什么意思?”
“什么?”
“我问你什么意思。”赵思礼还算平静:“你打算躲我一辈子吗?”
静一会儿,那边说:“没。”他知道这样没意思,拖久了只会激发矛盾,赵思礼如果想离婚可以直接起诉,他也不可能躲一辈子。
顿须臾,说:“我下周回。”
笔帽脱手,从办公桌上弹下去,恰好落在推门进来的刘珂脚边。他弯腰捡起来,见赵思礼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就只张了张嘴,无声跟他说了句话。
“大点声说。”赵思礼冷不防一句,不管是电话那端还是刘珂都有些愣住,不确定他这句到底是对谁说的。
“问我啊?”刘珂小声问。
赵思礼点头,示意他走近了说:“你刚说什么?”
林世桉意识到他身边有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也没挂。
“我们晚上出去玩,问问你和……”
“去哪?”赵思礼温声打断。
“酒吧!”说到这个,刘珂兴奋得溢于言表:“你敢信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吧,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