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寂静。
丫头老妈子们都埋头沉默,说不定都恨不得退后一步更为保险,又有谁肯为小环作证?且不说昨晚大家睡得死死的没谁知道这人是不是真在屋里,就单平时小环的嚣张气焰早已使下人们看不惯,谁愿意在此时出头?
小环泪光盈盈,单去看安陵云。安陵云似乎有点招架不住,把头别过去。
我道:“你说说,你昨晚到底在哪?”
小环咬咬牙,又可怜兮兮地去瞅安陵云,安陵云干脆咳嗽一声,心虚地躲到陈贤柔身后去。
小环似乎有些愤怒,终于道:
“我昨晚和二爷在晴柔阁呆了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在办公室混乱之余码的,如果大家不满意请见谅见谅!
我的老家——四川成都,有条母亲河叫府南河。
记得大概是穿越来的前年,某日我下班经过府南河畔,见119、120来了个齐全,便猜出七八分有人落水,骑着自行车在河边看了半天无果,肚子饿得实在厉害,便沿着河边继续回家。
这一路,走了二十分钟。
而这一路的河边栅栏旁,却处处围满看热闹的人。
这就是典型的成都人——喜看热闹。
所以彼时,听小环这么惊爆的一句,我登时鼓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住安陵云,生怕错过半秒他脸上的表情。
我那可怜的二叔,怕是早已经吓傻了,别人慌神不过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却是紫中带青,青中携白,就像打翻了画板,五颜六色混淆不清。
此刻,倒是他老婆陈贤柔首先反映,鼻子哼气道:“喲,我的爷,原来你昨晚去晴柔阁了?”
“晴柔阁”三字拖得又长又高,阴阳怪气惹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安陵云暗中抹了把冷汗,终反应过来道:“这,这,这……简直是诬陷!”
他不敢往小环这边瞅,只谄媚地望着自家娘子道:“柔柔,这小贱人想开罪一时犯了糊涂,我昨晚不是一直躺在你身边吗?”
我抖了抖,就连脸上也生起了鸡皮疙瘩。环视一周,除了掉毛老鸟只晃了晃身躯忍着没倒下去,其他人皆摸着胳膊在颤抖。
王婉容啧道:“你们小两口要亲热回房亲热去,在这凑什么热闹?”
陈贤柔好不容易逮个机会,自然是那下雨的王八——不肯轻易撒口,似有若无地瞟了瞟依旧跪地的小环,笑吟吟道:“表小姐说得有理。相公啊,我们还是回房吧,免得在这惹得某些被夫家休了的怨妇眼红!”
说罢,陈贤柔也不等王婉容开口反驳,扯着安陵云的领口就往外走。啧啧,可怜那安陵云堂堂七尺男儿,竟因自家母老虎扯得太过用力,差点摔个大跟头,偏偏愣是不敢道半字“不是”,赶紧跟着乖乖落在后面。
此情此景,我不禁唏嘘。
怪不得我二叔要出来偷人了,就连小环这样不好消化的小辣椒也饥不择食地下了肚。这陈贤柔长得一脸清汤寡水不说,骨子里竟还是惹不得的泼妇,不论小环到底有没有昨晚和二叔在晴柔阁相会,怕是今日回房,安陵云都有的受了。
俗话说得好:哪里有镇压,哪里就有反抗。
我原本以为二叔风流倜傥,流连花群是天生性情荡-浪所致,现在看来,却是陈贤柔一手造成。家有母虎,凶悍呜呼,偶有结郁,采花释欲。说得过去!说得过去!
我心里默默数着,陈贤柔和安陵云约莫走了五十来步开头,我耳畔就突听一声厉喝道:“慢着!”
这架势,大有“刀下留人”的风范。
我喜滋滋地转向声音的主人——小环,真是恨不得抬只小板凳,端盘瓜子在旁看戏,这才是戏中之戏,高-潮中的高-潮啊!
小环的眼中劈里啪啦地冒着小火花,看样子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只见其直挺挺地站起来,冷冷地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埃,嘴角莫名地勾了勾。
额滴神啊,这哪还是刚才可怜兮兮装小丫头的卑微女子?本公主开始有些后悔没叫上淇儿了,以后评戏都找不到人说道。
陈贤柔也早停了步,回头冷瞥小环一眼。其身后,还有个瑟瑟发抖的二叔。
陈贤柔道:“小贱人,你说站住就站住?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小环嘴角裂得更开些,我有些害怕她突然一裂就到了耳后,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吃人。
不过事实上,小环只是平静道:“阿云,到这地步就不要再瞒了,索性今儿个就把话挑明了!”
安陵云在陈贤柔身后抖得更加厉害,一言不发。
小环眼睛微微张大,有些诧异。
可怜的孩子,虽用尽心机接近主子,一股脑要用美人计把荣华富贵勾到手,可毕竟是从小在安陵月身边长大的小丫头片子,不知这豪门深宅的凶险。
安陵云今日能在外如此风光,依仗的全是老丈人的三分薄面。穆王府家大业大,虽然安陵霄现在并没半丝要趕弟弟出门的意思,但迟早有一日,这家还是要分的。那时,安陵云更需要老丈人的鼎力支持。这也就是陈贤柔能当母老虎的最大原因。
娶妾、做主子,这些都不过是安陵云情动时的混账话,也不过都是小环的一厢情愿。
小环似乎有点不敢接受自己的情人居然如此窝囊,又低低唤了句:“阿云……”
“啪!”话未毕,一声响亮的耳光已经扇上小环秀气的脸庞。
陈贤柔啐了口:“呸!我相公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
语毕,陈贤柔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相公,笑得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