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云背脊一僵,话当即迸出口。
“就是就是,你个小贱人,偷了东西还想赖我?娘子,你切不要听她胡说,就算要偷,我怎会看上这样的货色?”
“噗!”
王婉容在旁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揽揽发髻,悠闲道:“二少爷说得对,怎么能看上这样的货色呢?还不是因为您前些日子算错了笔账,被表姐罚着近日不许出府,没了法……才饥不择食嘛~~哈哈哈!”
陈贤柔气不打一处出,揪着安陵云的耳朵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好哇你!还吃起窝边草来了,我是说最近你人五人六得挺听话,回去再收拾你!”
安陵云疼得哇唔乱叫,四肢并用地胡乱摆动,偏偏就是不敢反抗。
“娘子饶命啊,我真的没有偷吃。这,这……是这个小贱人说她想当主子,主动来勾引我,哎哟哟!娘子饶命,真的是她主动勾引我,我临危不乱,她怀恨在心,现在犯事才污蔑我的——”
声音愈渐愈远,陈贤柔已揪着二叔走得老远。两夫妻这样你打我,我求饶的局面已不是一两天了,一院子丫头老妈子也就只侧视行注目礼。
剩下那半边脸已高高肿起来的小环,依旧在风中胡乱摇摆,这模样,倒真有了那么三分“我见犹怜”的滋味。
她含着泪,只神情恍惚道:“他胡说,他胡说!”
若是往日,这一大帮下人怕是早闹开了,定唏嘘几句“活该,谁让你妄想当主子?”、“这二爷的秉性谁不知,只有她那么傻罢!”
可今日,在这后院里,还坐镇着一直金光灿灿掉完毛已经开始秃顶的老凤凰,兴许是大家过于了解穆王妃的性情,又兴许大家都失了声,竟一个也没说话。
在王嬷嬷、李嬷嬷的伺候下,掉毛老鸟已经在简陋的后院拣了凳子坐下,可怜如我这个儿媳妇,自然只有站在身后伺候的份儿。
夙凤正声道:“小环,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小环仍旧神情涣散,“不,不,我想当主子我没错!”
夙凤冷笑,“想当主子?偷几件破首饰就能当主子吗?”
这话我不大爱听,陈贤柔那个簪子的确是破簪子,可我这玉佩,真真是个珍宝。
小环闻言,似有了些精神。
“我没偷首饰!我真的没偷!”
夙凤佯装一脸迷茫,转身问我:“儿媳妇,她没偷吗?”
好人做到底,做戏做全套。
我一本正经道:“婆婆,人赃并获,偷了。”
小环使劲摇头,刚梳好的发髻散了一半。
“不,不,我真的没偷!”
掉毛老鸟扬扬眉,又看向王嬷嬷:“王嬷嬷说呢?”
王嬷嬷板着一张脸,正义凛然。
“老奴亲自在小环床铺下找到赃物,偷了!”
掉毛老鸟满意的“嗯”了声,最后终眼神犀利地扫向院子里所有下人。
“小环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