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把牡丹的作用背完,小笨蛋就突然如旺宅般地扑了过来,唇狠狠地压上我的,百转千肠,吻得我魂飞魄散。
霸道的气息侵占鼻唇,小笨蛋忘情地勾了丁香过来,与我抵死纠缠,我身上还带着伤,被他这么一胡闹,全没了半点力气,脑袋空白之余只能感觉两股打战。
狂吻过罢,小笨蛋用桃花眼柔柔瞅我,对我耳边吹口热气,只道:“千万牡丹,独爱廉枝。”
我全身巨震,到底……是哪里错了?为什么这么庸俗的理由可以打动小笨蛋,你的自傲呢?你的清高呢?一朵牡丹就把你收服了?
otz………
我还来不及反映,就忽听门口有什么响动,待我和小笨蛋回过神去看时,为时已晚,一纤纤身影立于门前,也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少戏。
这人不是别人,恰是小笨蛋的新先生——李庭正。
我下意识地回头,瞅了瞅我和小笨蛋的姿势。
本公主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半个身子探出床沿挂在安陵然身上,安陵然则半跪在床前,与我鼻对鼻,额抵额,发鬓相挨。
若此刻,他没带那恼人的皮囊也不算什么,不过被先生笑了去,小两口太腻歪了些,可现在……这,这,文墨玉是安陵月的未来相公,我未来的亲亲妹夫,可我现在却和他相鬓缠绵,这已不再是求休书的家事,而是本公主偷人,有辱阖赫国名誉,有损两国交好关系的政治大事。
我大惊,伸手就欲去推开小笨蛋,谁料还未行动,就听门前之前云淡风轻道:“哦,对不起,走错门了。”
说罢,李庭正果真拍拍脑袋,似忘记什么事情地慢慢退出房去。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李庭正却又突然回身对我暧昧一笑:“你们继续。”末了,又学张世仁般地体贴关了房门。
我眼神涣散,圆目大瞪。
这到底是……哪跟哪啊?
许多年后,安陵然告诉我,其实很早很早以前,他还有个绰号,叫"牡丹安陵"。
小笨蛋那会儿不过十二三岁光景,却已是艳容倪现,惊世骇俗。众人皆言小世子成人后必有番作为,可市井里却慢慢传出了"安陵美人"、"牡丹安陵"的戏谑说法,意喻安陵然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牡丹安陵"这个看似称赞的绰号让安陵然牙痒痒了很长一段时间。一个男子,被别人记住的不是才华、不是秉性,却是最让高风亮节者不屑于顾的外表。
我那段对牡丹的歪解也就如此瞎猫遇到了死耗子--歪打正着了。安陵然道:"这么多年,懂我者,独娘子一人。"
牡丹除了外表,还有热情洋溢、充满希翼的深远意义,它不是草包,不是废物,除了被太太小姐们娇贵地摆在屋里欣赏,还可以入药救人。
这才是安陵然,这才是穆王府的小世子。
我被小笨蛋激情澎湃的讲演说得一愣一愣,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了北。面上陪着小笨蛋扯笑,心里却苦苦哀嚎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枉送了后半辈子的幸福。
呆木之情,恰如那个被李庭正包抓的下午。
彼时,我依旧保持着匍匐在小笨蛋怀里的姿势,傻愣愣地盯住大门,良久才伸直舌头道:"他,他……"
小笨蛋刚刚表完白,又趁机揩油一番,心情看似甚好,把我往其胸前又送了送,才道:"不怕,李先生是自己人。"
我默了默,果然……这个李庭正和张世仁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这次李庭正进穆王府当先生就是小笨蛋一手安排策划的。原因嘛,很简单,以前的老头子碍手碍脚,不方便小笨蛋扮成文墨玉的样子出去办事,所以才耍了些手段把老头子搞走。
我能想象老先生哭哭啼啼回老家奔丧,然后看到老娘没死的尴尬局面。不过说起这个李庭正,又和王婉容有什么瓜葛,整得他一来,我这位多事的表姨就吵闹不休。
我开口正欲问个清楚,就见小笨蛋笑靥如花地用手指覆住我的唇。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王婉容和李先生之间,的确有些事说不大清。"
我见小笨蛋卖关子,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啃骨头。偏偏有事求于他,凶不得,只得装出娇滴滴地模样咬下唇。
"李先生和表姨到底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告诉我嘛?"
语毕,我还学着电视剧里妓女调戏嫖客的模样推了推"文墨玉",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估计安陵然也挺受用,果真将本公主搂得更紧些,只切切在耳边道:"当然可以。"
我眼露星星状,"真的?"
小笨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又理所当然地说了句:"亲我一下。"
我眨眨眼,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嘛……嘛玩意儿?"
小笨蛋扇子一扇,依旧云淡风轻。
嘻牙道:"亲--我--一--下--"
语气和"帮我递杯水"一样自然悠闲。
我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已经把安陵然xx了千遍万遍,真把老娘当做妓-女了?!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现在倒好,居然还要本公主主动亲你?!
所以说,男人是世界上最丑陋的动物。前一秒小笨蛋追我时还衣冠楚楚、柔情万种的飘逸公子模样;下一秒,了解本公主"心意"后,就自动拔了自己的羊皮,露出狼性。
衣冠禽兽,说得就是这种人!
只是确定了"奸夫淫妇"的关系就这么理所当然,如果上床以后呢?所以我老娘教得没错:
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特别不要相信光屁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