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他的手,阮晓芒立在原地低下头。
“晓芒?”看她的反应不对,刘启勋再碰碰她的肩膀,突然想起什么:“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
见她微微一震,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怎么不说话?”从刚才到现在,她自己不说也不听他说,这样子要让他怎么解释。
叹一口气,他再度开口:“这一阵子我们之间是有些不对,不过――”
“你以为你有多出色?要是我贪图‘出色’,找林文力不是更好?”
他话说到一半,阮晓芒终于开口,半垂的头发挡住她的脸,清冷的声音从下面飘出来,讲话的内容让他惊讶地闭上了嘴。
“他人长得不错,父母是我的直系领导,自己又有个小公司,找他的话,呵呵,鸡犬升天。”
低低地笑着,她还是不抬头,忽然语气一转:
“不过,我是太让人‘安心’了,所以他那样的估计也看不上我。”
这个丫头,果然又误会他了,妄自菲薄成这样。
真正搞清楚她在因为什么生气,刘启勋反而放下心来,笑着抬手伸向她低垂的脸颊,谁知还没触碰到对方已经抬起头来――
“但我平凡又怎么了!”自嘲转为愤怒,阮晓芒恨声反问道:“刘启勋,你真的觉得自己就那么好?”
震惊地看着她濡湿的面颊和水气迷朦的双眼,刘启勋伸出去的手顿在那里,深深地皱眉。
“又是北京是吗?”并不想用哭泣博取他的同情,用手背狠狠地抹一下脸,阮晓芒打断刘启勋张口欲言的动作,扬起一边嘴角:“放心,我知道和凌亦雯没有关系。哼,看,我没说错吧,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
看他收回手,抿紧了唇线,她心中升腾起一种夹杂着割痛的快感:“所以,我们也是这样,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
直视进他的眼里,阮晓芒一字一顿:“你,在我眼中,也不是那么好的。”
“是吗?”
听她说完,他也没有逃开,坚定地回视,仿佛要看穿她内心地真正想法。
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她落败下来,别开眼,略弯弯身,把手上的东西放到茶几上:“钥匙,还你。”
她转身走向门口。
“晓芒姐,你搞错了!”
一直紧贴在房门上偷听的刘启容这时再也忍不住了,拉开门,一个箭步冲出来冲她急喊。
步子只顿一顿,晓芒再次抬脚。
“哎呀,真的弄错了!”
实在看不下去的小牛妹干脆冲过去,拉住她就往客厅里拖:“干什么甩手走掉?你根本什么都还没搞清楚。”硬把她摁坐在沙发上。
“哥。”再拉过另一个在她看来同样傻气的人,按坐在晓芒对面:“干什么啊你们,演戏?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从旁边端来一个方凳,重重地顿在茶几边,小牛妹决定全程监督他们的沟通过程。
“你,”指指哥哥,“先说。”
“你进去。”谁知被点到名的人头都不抬地又赶她。
“我不――”真是不知好歹啊他!
“放心,我会和你晓芒姐好好谈,进去。”抬眼严肃地看她,刘启勋再次命令。
死死盯住兄长,小牛妹还不想妥协:刚才吵得那么厉害也不见他想办法,现在保证有什么用?再说了,她这个合事佬连点看戏的福利都没有?
不过一看只要她在这两人就决不开口的模样,她也只好认栽,站起来,再一次退回房间,哀怨啊。
关上房门前,再偷眼打量一下客厅,刘启容双手合十:
老天保佑,别让她这个嫂子跑掉了,这个罪过她背不起啊。
叁伍
看着她在对面双手交缠地坐着,一副随时都准备站起来走掉的样子,刘启勋心里忍不住叹气。
“在我眼里,从来没有好不好的问题。”
稳声开口,他决定直奔重点:“你是你,亦雯是亦雯,谈不上谁比谁好。”
对面的人保持沉默,只有胸膛的起伏告诉他她在听。
“但是,适合我的,只有一个。”
哼,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讲,可是结果呢?还不是想放手就放手了。刚才他让小牛妹“放心”,怎么放心?打算一次过彻底放弃他们的关系?那收下钥匙让她走人就好了,硬留她坐在这里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他想跟她求婚,真的娶进门安心过日子?呵,那看了她现在的样子,他应该明白,必要的时候,她也很会“作”的。
看她还是一副委屈又气愤的样子,还是不习惯把情话讲得太直白的刘启勋有些无措,目光调转,茶几上银色的钥匙闪着微光引起他的注意,盯视两秒,他站起来。
阮晓芒正气闷地等着他的下文,被这突然的动作惊动,错愕抬头,撞上他的目光,迅速弹开。
对她的反应感到好笑,刘启勋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绕过沙发,走到饭桌边,拿起之前放的袋子,走回来,搁到茶几上,往她面前推一推:“给你的。”
悄悄抬头,目光淡扫,只一眼,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定住了眼神――
是吉尔家的限量装礼包。
因为喜爱,她曾经按着宣传册上的网址去它的主页浏览,看到这款限量礼包,爱到不行,嚷嚷着要买,可惜,它不仅限量,还限制地区,只在京穗沪三地有售。
紧盯着金线织就的古体大字,阮晓芒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投降了。
注意到她从惊讶瞪视到隐忍垂眼的动作,刘启勋知道至少现在她不会甩手就走了――话可以慢慢讲,人留下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