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北京那边想调我过去。”见她半垂的睫毛闪了闪,他低眉暗笑:“我没有接受。一来,在那种地方出头不易,我不是那种会把上进心夸张成野心的人。”
阮晓芒心一动:他怎么会知道这句话?
“――二来,我的根在这里,不管‘大’家还是‘小’家,我都没打算把它安到皇城根儿下去。”
对面的人还是兀自岿然不动,刘启勋却注意到她先前一直抠指甲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次去北京,就是把这个意思表达清楚,毕竟那里是总公司,就算不过去,也不能因此得罪上层。对了――”
重新在一起之后,他以为她早已对亦雯释怀,现在看来,心结还是太重:
“这次在北京,见了亦雯和她那位,你也认识的,”阮晓芒疑惑抬头:“肖放。”这次北京之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帮忙把调动的机会转给亦雯,成人之美总是好事:“他们快结婚了,邀请我们到时去那边玩。”
听出他言语背后的解释之意,阮晓芒耳根发热:这一点上,她承认自己的胡思乱想真的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见她不自觉地往沙发深处缩,刘启勋又站起来:“还有东西给你。”
还有?
阮晓芒抬头,傻呆呆地看他向房间走。
很快,他转回来,再次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她瞟一眼,呼吸哽住:真的被她猜到。
“今天早上我回了一趟家,跟我爸妈把咱们的事说了。我妈和你想得一样,”并不理会她诧异询望的眼神,刘启勋只淡淡开口:“觉得我这个儿子差劲得很,亦雯那种女孩太优秀,我看不住,跟你就刚刚好,不会不知天高地厚,能安心过日子。”
同样是“安心”两个字,阮晓芒现在听了,却奇异地没有了刚才在门外听到时的刺耳感觉。
眼看她明明放松还拼命绷住的可爱模样,刘启勋终于声音里加进点调侃的味道:“林文力那种你还是别想了。一样的道理,别人家世人品都那么强,你就别指望什么鸡犬升天了。”见她愤怒抬头,他笑着摆出“你自己说的”的表情。
“再说了,鸡犬升天有什么好?还是和我这样的混在一起吧,绝对保证你在家里的领导权。”看她还想反驳,他总结:“县官不如现管。”
他!
快憋不住嘴角溢出的笑,阮晓芒费力死瞪。
玩笑开够了,刘启勋变回温柔笑意:
“哪天你有空,一起去一趟你家吧。”
叁陆
“小阮?”
“哎。”
阮晓芒探头看向书库门口,宋姐指指门外,有人找她?
放下手里还没来得及上架的书,把运书的小推车移开些,她边取下袖套边向外走。
从书库门口看过去:林文力站在不远处冲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