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挥手,阮晓芒径自转身往书库走:谈个恋爱把所有人搞到人仰马翻,还殃及她这个池鱼,行了,到此为止,离她越远越好。
呼,还有一次就可以结课了。
都说了期末是开卷考,也给他们作了总复习,还是一大堆人围着她问,呵呵,学生啊,无论怎样,面对考试都是紧张的。
好不容易回答完所有的问题,学生都散去了,阮晓芒这才慢慢收拾好东西往教室外走。
刚转上楼梯,不远处的过道角落站着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男生她认识,刚刚下课少数几个没问问题的学生之一,李靖河;女生就没见过了,应该不是这班的。
只见女生半低着头满脸通红地说了句什么,李靖河闻言,笑着摇摇头,简单说了几个字,女生更急,大喊出来:
“我不要你这样帮我!”
然后快速跑掉。
怎么回事?
阮晓芒忍不住走过去:“李靖河?”
还注视着女生背影的男孩回头,愣一下:“阮老师。”
“你还好吧?”
学校之前给了他警告处分,还让他在周一早上的大会上当着全校作了检讨;刚才那节课上她也偶尔留心看他,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果然,听见她的问话,男孩很爽朗地笑着摇头:“我没事。”
那刚才?
眼光瞟瞟女孩离去的方向,阮晓芒询问地看向男生。
李靖河不语低头,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她。
半晌,抬头,仍笑着:“就是她。”
阮晓芒惊讶地睁大眼,不禁又向那个方向看了看:女孩不会是怨气未了吧?看着不像啊。
“第一次在机房见到,我就喜欢她了。”男孩有些羞涩地开口:“不过,我不知道,她其实也喜欢我。”
天!那后来又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子。
“一开始告我就不是她的本意。”男孩看她连连吸气,笑得更欢:“那天在机房,我本来是打算跟她告白的,是她同学听到我说的话误会了,”耸肩做一个莫可知的表情,他接着说:“就反映到他们系上,后来事情闹大,我们都百口莫辩。”
还有这种事?自己真是见识浅少。
“学校刚找我的时候,我确实挺想不开的。”好好的告白搞成这个样子,荒谬!话匣子一打开,男孩说得越来越顺畅:“包括那次您要我去您家里谈话,我心里其实挺抵触的。”当时想着干嘛是个人都觉得可以说他一句。
“去了以后您没在,我还想说逃过一劫呢。”李靖河笑得嘿嘿嘿:“哪知道,您那位也挺会做工作的。”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身为马哲老师家属的缘故。
“他说什么?”听到这里,阮晓芒终于忍不住启口询问。
“也没什么。我当时气着呢,什么都不想说。他要是硬逼我,我可能会――”抬眼瞟一下面前的女老师,男孩这下笑得心虚:“谁知他却只问了我一句‘有没有想过这种事最受伤害的是谁’。”
当下把他问得一愣哪,还好他够聪明,马上明白了那位“家属”的意思:再怎样,女孩子比较脆弱,受不得伤的――于是,之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忽然豁然开朗。
“总之,老师,我也不去您家了,您帮我谢谢他。”
交代完毕,男孩挥手走人。
还说她爱乱想,他刘启勋怎么不检讨自己?如果不是他总是只做事不讲话,她又怎么会给人乱扣帽子?
看着男孩连跑带跳地渐渐远去,直到身影消失,阮晓芒这才掏出手机,打出信息,发送:
“明天,去我家吧。”
叁柒
逛街真是个体力活。
拖拽着大包小包,周咏楠恨不得顿时生出八只手,看看身边的人:“喂,你东西少,帮我拿一点吧。”
“好。”把拎着的两个袋子换个手,阮晓芒接过她递来的大纸袋:“你这个月不过了?”买这么多。
“昨天院办把工作量算出来了,呵呵。”不枉她这学期累死累活地带了这么多课,辛苦了小半年还不让她现在享受享受:“刚才那双靴子真漂亮,可惜了。”平常挺为自己高挑的身段自豪,可是大脚美女也有为难的时候。
“不然我陪你到惠泉路那边再转转?”
“唔――”周咏楠连连摇头:“不用,不差那一双。我饿了,你家不是在附近?”嬉笑着凑近:“让我蹭一顿吧?”
“呃――”今天她家老邻居嫁女儿,请她爸妈吃喜酒,连和启勋的见面都约在晚上了。
“不方便?”看她迟疑,周咏楠马上更改建议,停下脚步,左右四顾片刻,看见不远处大大的红色招牌,唾液分泌加快:“那就巴西烤肉吧,好久没吃了。”大踏步带头前进。
长长的铁签被提过来竖在白瓷盘上,带着大圆帽的侍者动作利落地把烤得焦红、还在滋滋作响地向外喷油的肉块撸到盘里,看见周咏楠挥手表示“够了”,这才停手,笑容可掬地横过铁签向下一桌走去。
“你喝哪一种?”放下挡油的红色餐巾,周咏楠夹一块肉,想吃又怕烫,呼噜呼噜地吹着气,手指戳戳桌上的餐单。
“哪一种比较不苦?”垂眼看看卡片上四种颜色的啤酒,阮晓芒等她推荐。
“晴空万里。”点点绿色的图片,周咏楠终于吞进第一口烤肉。
“好。那你呢?”阮晓芒抬头询问。
“它家啤酒杯超大,咱们合喝一杯就行,”抹抹唇边滴到的油,周咏楠压低声音笑言:“还可以省点钱,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