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童本来只是看他,听了这话,眼睛睁了睁,完后挑了下嘴角,挑得他不是滋味。
大刘再怎么算也还是自己这一圈里的,他不方便说得太过。赵千帆立在原地皱着眉又加两句:“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他对女人那套,你吃不消的,远着点没坏处。”
霍童眼底的笑意更浓,鼻子还喷了下,也没理他,赵千帆就看着她攥了攥购物袋的拎绳,转身要走。
他心底的怒气窜上来,d,这女的当世上没坏人?非得弄得和前阵折在大刘手里的小姑娘似的?!
赵千帆咬牙切齿:“霍童!”
霍童倒没再梗脖往前奔,特冷静地扭头对上他,笑着回他六个字:“你管好你自己。”
赵千帆恨到极点,转到她面前:“别给我这儿装大拿!你以为酒桌上冲你笑的就是好人?你以为——”
“我没以为,”霍童打断他:“也没拿他当好人。”
啊?赵千帆没防到她能爽快讲出这话,肚子里准备好的一番训斥没了着落,顿时有些找不着北,拧着的眉毛顺了半天也没全顺下去,最后憋出仨字:“……那就好。”也行,他就是来递个话,既然她都懂,那他走。
“好什么好。”霍童这时候却有了聊天的兴致,抬头正对他:“你装个正人君子样儿干嘛?说人不好,你好?”
赵千帆在酒桌上也没少喝,在她家小区下头等了这么长时间,刚又对她大喊了一通,酒气已经去得差不多了,可被她的这个问题问到脸上,立马觉得残留的那点酒精呼呼地涌上来。
把车钥匙在手里握实了,他等她往下讲。
霍童显然也没打算跟他客气:“那人对女人哪套?不就是见色起意?不就是借酒搭讪?下一步还能怎么着,要电话?直接告诉我让我跟他玩玩?”
这都是他原来对她的态度和行事,赵千帆已经大概料到她要说什么,眼里的怒气往下沉,有本事她就全说出来。
霍童就是要全说出来:“我就是答应了跟他玩玩,又能怎么样?他那套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无非就是吃饭上床把人伺候高兴了,完了我得提醒自己把这金饭碗捧好,不然万一把我那个给人擦屁股的工作搞砸了我全家立马就得饿死;家里外头要是有人找我麻烦我就关门把这厉害角色放出来,让大家都看看我上头有人有大人物;对了,还得从一而终,跟着他的时候得甭管亲戚朋友只要是公的一律无视,离了他还得认住死理就在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是吧,你那哥们儿是不是也这个路数?”
她都分析得头头是道信以为真了,哪还留了他说话的余地。赵千帆告诉自己扭头走吧,立这儿干嘛,把自己的脸送上来让人啪啪扇就那么舒服?
可到底还是杵在原地听着霍童抛出最后几句:“我谢谢你关心。不过赵千帆,你跟那人有什么分别?乌鸦笑猪黑。省省吧,别让我恶心了,你们这样的,我谁都不伺候。”
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千帆想都没想,冲前一步,右手忽地举起来就要往下扇。
在他自己的头侧握拳停住。
好,霍童,你行,你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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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你是个医生,随碰到么事都不能去糟蹋自己的身体,这你应该晓得撒?”霍童一觉睡起来,洗漱完了刚坐上饭桌,王兰珍就带着担忧问她。
霍童知道老妈在担心什么,点头:“我晓得。昨天是医院聚餐,同事玩得高兴,我多喝了两杯。”
“莫骗我,你老娘是过来人,再说还有你姐姐。你啊,莫把我当苕,我是后悔当年总说真真把她的事说坏了,所以现在不想说你。但是你自己要晓得事,再么样潇洒,你是个姑娘伢,别个不把你当回事你就莫苕头苕脑地往里头冲。”
霍童纳闷老妈到底知道多少。
“看我做么事?”王兰珍瞟一眼为了给她娘俩腾地方说话躲在厨房里的老伴:“是你爸爸说的,都带元元出去玩了好几次了,那个人从来冇上过门,这就不是个事。”
“我就冇打算让他上门。”霍童恍然大悟,然后直说。跟赵千帆掰是掰了,但不该他担的责任,她不往他身上扔。
“你都肯让他帮忙带元元了,他要是想上门,未必你还拦到?”王兰珍认定了女儿是死鸭子嘴硬,把话点透了:“不管是哪个,谈朋友这种事搞得偷偷摸摸地,那就是冇打算认真,你趁早收心。”
心她已经收了。霍童觉得话题到现在该告一段落:“我晓得。”把最后两口粥喝了站起来,背包出门上班。
出到小区门口,她往大门左边瞟,昨晚上赵千帆停车的地方,现在占住位置的是个卖水果的小车,小老板夫妻俩正有说有笑地招呼顾客,平凡夫妻的乐乐呵呵,看着就舒服。
“霍医生。”目光还没收回来,她听见另一侧有人喊。
霍童转头,嗬,真是牛鬼蛇神,驱之不尽。走过去,不再是需要应酬的场合,她也就不再有好脸色。
刘振纲端坐在车里,透过打开的车窗对她笑:“还记得我吧霍医生?上车。”
霍童拒绝:“要上班。”
“我送你。”
“不用。”
车里的人定定地看她几秒,下了车,走到她跟前,半低着头望住她还是笑:“上车,我送你。”
霍童迎上他的视线:“谢谢,不用。”
“你们医院我来打招呼,不会为难你。”
“不为这个,该上的班我就要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