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宝娜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玩得那猛!”
霍童狐疑,几步站到办公室门边墙上的镜子跟前,一照吓一跳,右侧脖颈上,红赤赤的一团,淤着血——元元!等着的,看她回去不揍他的小屁股!
回头对上谭宝娜,她笑着骂:“把你满脑壳的黄色废料给我丢它(把你满脑袋的黄色废料给我丢掉)!”
谭宝娜贼笑:“未必不是?(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咧。”霍童想一想,低声说:“人都不在跟前,我么样鬼搞撒?(人都不在眼前,我怎么乱来)”
谭宝娜被她少有的幽怨语气恶心到,觉得需要确定一下:“你屋里那位不在?”
“嗯。”霍童也觉出来工作场合表现娇羞不合适,收了不正常的语气:“不过下午就回了。”
“哦——”谭宝娜嘻嘻嘻:“难怪急到请假(难怪急着请假),去去去!”
霍童往里面的休息室走,她是要去接人,但也没那么急。
换了衣服出来,看见谭宝娜指着她座位上的包:“你的手机在响。”
霍童忙过去掏出来,看了号码以后笑着接通:“洪总,现在架子大了哈,要见个面都得预约了。怎么样,中午有空吧?”
“少寒碜我。”那头的人笑:“空是真没有。中午约了客户吃饭。”
“我——”
霍童刚开了个口就被打断:“知道你要干啥,跟我还来虚头八脑那一套,你累不累?”
“行,”霍童直接问:“那你明告诉我吧,上回问你的事儿,到底怎么个情况?”
“没怎么,”老主任的大侄子轻描淡写:“上头在咳嗽,下头跟着感点冒。”
这种感冒咳嗽她不管治也治不着。霍童只问:“到什么程度?”对赵千帆有多大影响?
“什么程度?咱市的几个大项目统统得重新过审,包括你们医院新址那边的地块儿,问题大着呢。”
“……”霍童没话。
那头哈哈乐出声:“知道你们女的不关心这个。”不再绕弯子逗她:“放心,你那位,这事儿对他不能说一点影响没有,但最惨的肯定不是他。小子家里挺走运的,站对了边儿,倒霉的是他家对头。”特意压了半句没说——要没有之前霍童请托他了解这事儿,他也不能知道这里头还关系着最早姑妈跟他说的这小妞的那段绯闻——现在细想想,这呛口辣椒,他这个段位的果然吞不下。
想到这儿,大侄子又有些不甘心:“我说,你这段没再碰上什么麻烦吧?”
一个再字让霍童起了疑心:“什么麻烦?”
大侄子被她的紧张也弄紧张了,又不能说是自己听了小道消息担心那位倒了霉的北京世子狗急跳墙抢不着金山就去抢女人,只能支吾:“我不是怕你关己则乱嘛。”
霍童听出他的回避,也不多问了:“我一平头老百姓乱什么乱。行了,总之谢谢你,改天再请你。”
“我不缺你那顿饭!”那头半真半假地呵斥她:“以后别再为这种事烦我就行,忒刺激人了也。”
霍童呸他:“就你那胆儿,谁能刺激你啊,挂了!”
完了自己笑,还好没事——以后自己真得厚道点,好歹跟人相过亲,为了现任一再麻烦别人,是有点那啥了,注意,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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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千帆挎着随身包出了闸口,鼻子痒,低头正揉,听见有人喊他:“赵千帆!”
抬头,呦,她主动来接他,难得。赶紧走过去:“今天不用上班?”
霍童笑:“请了假。”听他瓮声瓮气的,问:“感冒?”
赵千帆点头:“回头给我找点药。”
霍童嗯一声,然后忍不住:“大夏天的你感冒,傻子吧你是?”
赵千帆啧一下:“我愿意啊?”想起第一次见她就是感着冒在机场,心神一荡,拽住她停了步子。
霍童走得好好的突然被叫停,转头特奇怪地问他:“干嘛?”
赵千帆不急,立在原地笑眯眯地看她,半天低声说:“亲一个?”
霍童眼睛瞪了瞪,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攀了他的肩膀,半踮了脚,偏头在他唇上裹了裹,拉着人就往外走:“走了!”
赵千帆哈哈大乐:“去我那儿?”
“先吃饭。”
“哪儿吃?”
“跟我走。”
出机场叫了的士,两人在车后头挨着坐了,赵千帆不错眼地直盯着霍童。霍童任他看了两分钟,见他还不知收敛,右手暗掐到他左大腿上——刚才在机场现眼还不够,这儿前边还有个司机呢。
赵千帆让她掐,等她松了手才伸手在她脖子上轻刮了下:“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刚才她亲他的时候他就看见了,煞风景。
霍童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也往那位置撩了撩,老实说:“元元。”
“哦。”赵千帆再用手蹭蹭:“臭小子。”
霍童抿嘴笑:“他长后槽牙呢这两天,逮谁咬谁,咬哪儿是哪儿,不光脖子。”偏头看见赵千帆果然很感兴趣地竖了眉毛,她笑出声,完了靠过去用气声逗他:“回家给你看,其它地方。”
赵千帆呆了呆,低下头嘿嘿笑,虎妞在这方面真是太靠谱了。
的士到了地方,他笑不出来了:“你就不能找个安静点儿的地儿?”他从飞机上下来现在脑袋都还嗡嗡。
霍童回:“不能。”拖了他的手直奔目的地。
赵千帆看见擦身而过的铜铸雕像,心里尽犯嘀咕:全国的步行街都整这些景儿,显得自己多有文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