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你去跟夫人说说,若是侯府穷得连个侍候丫头都没有,索性让她派人去王尚书府上借几个使使,待世子入土为安时再还可好?”
鬼才提醒你了!!!陶嬷嬷脸色一黑,心口堵得要命,真亏这王三娘张得出口,竟然提出找王家的人要使唤丫头!我呸!果然是破落户人家出来的娘子,举止粗野毫无教养,真是——
“老奴说了,好叫少夫人放心……”陶嬷嬷咬着牙,掐着手心说道:“灵堂里自然有使唤的丫头用,若是少夫人要专人专用的,倒不需劳累王家二奶奶,老奴随手给你指几个便是!”
“那敢情好!”王弦歌微微一笑,直令百花失色:“咱们快些走吧,您老人家可别耽误了正事!”
这这这,合着您这嘴巴巴了半晌,到了最后还是我在耽误事?陶嬷嬷脸色铁青,看着王弦歌快步而去的身影,只差咬碎了一口大牙!
“慢着!”陶嬷嬷被她这么一打岔,差点连正事都忘了:“夫人将你安排到了青岚院,你且去梳洗换了衣服再去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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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王弦歌终于一身清爽的带着红绵、红绫赶到了文兴阁。
上一辈子,她被送入家庙时,跟随侍候的正是这二人。
红绵细心周到,红绫胆大忠心,这二人同心协力为她打造了一副铜墙铁壁,外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若不是后来红绫死了,红绵疯了,夫人亡故,她估计一辈子都走不出她们的禁锢——当然,这是在她情愿的前提下。
“弟妇来啦!”大房的大奶奶刘氏便迎了上来,拉住王弦歌的手悲情的劝道:“世子去了,你可要好好的活着,且莫要想不开……”
这是什么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王弦歌一愣,暗中打量着上一世极少接触的刘氏,张口便大放悲声:“大嫂!我这命苦啊,世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这一哭,直将刘氏给哭傻了,她张口结舌,实在想不通……话说,自己方才不是在劝人么,怎么给人劝哭了?
明明方才她走过来时,还是一派风光霁月的样子,怎么这一打眼便说哭就哭了呢?
怪不得弟妹一再交代自己要少说多看……想到这里她急忙拿眼看向灵堂里的方氏。“大嫂!”二奶奶方氏冲着王弦歌翻了个白眼,伸手拉住了刘氏:“你去里面检查下可布置妥了?弟妇这里有我招呼就成了。
这个傻呼呼的妇人是刘家大房的奶奶,姓刘,是博陵刘家族老家的孙女,当年刘乐回博陵请祖宗画像时,代替长房与族老订下的亲事。
“弟妇,节哀顺便!”方氏将刘氏支走后,半阖着眼帘说道:“大嫂出身农家,没什么心眼不会说话,还望弟妇不要介意。”
“二嫂放心,我是自己心里难受!”王弦歌抽抽噎噎梨花带雨:“我一进门就克死了世子……”
“弟妇!”方氏皱着眉头打断了王弦歌的话:“世子出事是他喝多了酒,与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什么好屎赖屎都往自家身上抹!”
方氏出生不满十天,亲生父亲便意外身亡了,当时整个方家和亲族都说是她克死了生父,要不是她母亲坚定的护着,她估计早就被祖母送走了——因此,她不像寻常世家里的娘子那般温柔良善,而是性格泼辣,为人嫉恶如仇,极易共情怜及弱小——上一世,她没少护着家庙中的王弦歌。
可是这样的人,却没有好报,她的独子刘轼为了能过继到自己名下,承继侯府世子之位,竟对她拳脚相向——自然,刘轼会变成这样,跟她的教育方式脱不了干系。
这一世,她要帮她,将刘轼这棵歪脖子树给掰直掰正了!
“嫂嫂。”一道怯怯的声音在王弦歌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却是小姑子刘依——侯府里唯一的庶出娘子。
她的生母是刘乐的表妹,是刘乐回博陵祖地时带回来的,生下刘依后不久就去世了。
许是因着生母长得粗糙,刘依没能承袭刘乐的好相貌,是刘家生得最难看的,再加上是庶出没有生母在侧,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每日里都是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若不是她那年把王弦歌骗到她的外宅,王弦歌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永远低声细气的小女孩,行起恶来与两个张扬的姐姐不相上下。
到底是一家子的血脉!
王弦歌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还没来得及与刘依虚与委蛇,一道唱喝声便将她的思绪给引了出去。
换个王八池子
“定国公世子与大姑奶奶到!”
定国公世子张倾云是刘倩的夫婿,他的父亲定国公是大周朝唯一的国公爷,他做为世子自然是风光无俩,偏他还习得一身才华,素有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高雅公子称号。
也正因此,刘倩嫁到国公府后过得是日日心惊胆颤,这位才高八斗的国公世子身后有一堆烂桃花,她踩下这朵,那朵便又翘了起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再加上这位世子才高八斗自认风流,素日里最爱书写美人,见到美人就有走不动路的疑难杂症,更是让刘倩疲与奔命,看谁都像是要抢她夫君的嫌疑犯!
她与刘佳那么热衷于毁王弦歌的容,原因正是在此。
这不,她原本就在担心着王弦歌,这一进门,偏偏就看到不长眼的王弦歌正跪在当地,抬头向她夫君看来……这个贱人!她心下暗暗骂了一句。
为了免除麻烦,只能想法不让张倾云看到王弦歌!她弯下腰尖叫了一声:“唉哟,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