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倾云一听,顿时急了,大声唤道:“青娘,快来将少夫人扶下去休息,寻个郎中来看看!”
站在他们身后的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立马急急的应了是,从张倾云的手上将刘倩扶了过来,嘴中还低声的念叨:“少夫人,您怀着身孕原本就不易出现在这等地方……”
“呸,哪里都有你!”刘倩看到张倾云将自己交给妾氏安置,心中又气又急,啐了青娘一口骂道:“这是我嫡亲弟弟,你说的哪门子胡话!”
她眼睁睁的看着张倾云冲着王弦歌而去,却因着才被张倾云骂了善妒而不敢有所行动,只能拿手死死的掐着青娘的胳膊,压低声音骂道:
“下贱痞子,一刻也离不得男人,爷来我娘家祭拜你也要来跟着,真是显着你了!”
“少夫人小心脚下!”那青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嘴中提点着话,腿下却故意一软,直将刘倩给带的一个趔趄。
好在刘倩身侧还守着贴身的丫头,一把将她扶住了。
刘倩脸色一变,正欲出声斥骂时,却听到灵堂内的张倾云突然惊叫了一声!
她当下更急了,也顾不得装肚子疼,转身就往灵堂走。
灵堂内早就乱成了一团,给“刘素”上香的张倾云,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竟然直直的砸向跪在火盆前烧纸的王弦歌!
说时迟,那时快,王弦歌飞起一脚,将倾倒的张倾云给踢得歪了过去,险险避过火盆,砸在了灯柱上,当下脸上便挂出了一道血沟,“泅泅”往外冒着血!!!
事情发生得急,一灵堂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位才高八斗貌比潘安的定国公世子便被划伤了脸,看着流血的样子,估计伤口不会太浅!
“你个贱人!!!”刘倩花容失色,慌慌张张的去扶自家夫君,挨近王弦歌时,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句:“你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伤世子爷,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大姑奶奶……”王弦歌怯怯的伸手帮着搀扶张倾云:“您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明明是世子将要跌进火盆,我为了护着他才……”
“你护世子爷也该去踢火盆!你将火盆踢开了,世子爷怎么也不会撞到灯柱上去!!!”紧随在刘倩身后青娘,一把将王弦歌挤开:“少夫人,我看您娘家的这位奶奶分明是没存着好心,故意伤害世子爷!”
也不知是青娘心中太过着急,还是真的脚软,她扶人扶了一半却突然倒向了被扶着的人,随着“哎呀!”一声尖叫,便歪倒在张倾云身上。
张倾云还没来得及起身,被这么一砸,竟与青娘一道压在了刘倩身上!
众人一见,吓了一跳,纷纷上前去扶人,却还是晚了——被二人压在身下的刘倩,只觉身下一暖,一股热流便顺着大腿流了出来!
她心中一惊,颤着声音叫道:“快,快,叫郎中来!”
。。。。。。
还好郎中在先前她假做肚子疼时便叫了,才没有耽误事,及时刺了刘倩几处穴道,总算是将血止住了。
只是因为羊水早破,接下来的三个多月,刘倩必须躺在床上安心保胎,否则——
否则怎么样,郎中没有明说,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刘倩这身孕都六个多月了,被张倾云和他的小妾这么一压还能保得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倩在府中用了药,稳住了情形便被定国公夫人亲自带人回去了,估计到刘素出了九七,她也难得能下得了床。
啧啧,这定国公府的小妾也委实厉害了些!
王弦歌跪在文兴阁内,心下还在暗暗称奇,原是自己上辈子过得太单纯了些,竟不知这公府朱门之内竟是这般热闹,高傲精明如刘倩这样的竟也会遭了算计!
怪不得上一世,她一直没能生下子嗣,最后还是抱养了妾氏之子。
就照着她这段位,那郎中忙活了这半晌,大抵上也是白忙活了!
“嫂嫂,你在笑么?”一只小手怯怯的拉住了王弦歌的衣摆:“我饿了,母亲这几日只顾着兄长的丧事,已经有两天没往青杏院送东西吃了……嫂嫂,你那里还有吃的吗?”
“我?”王弦歌侧头看向刘依,神色忧伤:“我更惨,进你们家都三天了,连一粒你家的米都没见过!”
扮猪吃老虎嘛,当谁不会呢!
“嫂嫂,哥哥去世了,你怕不怕?”刘依拉住王弦歌的衣袖,小声说道:“不如您与母亲说了,让我搬到青岚院陪你可好?”
上一世倒没这一出,看样子这是烧了侯府家庙后的蝴蝶效应了?
“小妹~~”王弦歌为难的说道:“我也就是你的嫂子,还是新入门没权没势的,现在还守了寡,怎么着长不成那许愿池里的王八,能对你有求必应。”
“要是你真想与我住到一处,不如换个池子试试?”王弦歌下巴朝着正院方向一点,接着说道:“我听说隔壁池子里的王八就不错,怎么着也比我灵些!”
这是将夫人骂做王八了?刘依一愣,瞬间便有些恼怒“
不愿意求情就明说,转了这么多道道做什么?!
一向怯懦软善的刘依脸色一垮,直接摊成一团面饼,梗着脖子说道:“嫂嫂,既是你不愿帮着妹妹求情便罢了,原也是妹妹异想天开了。”
“不过~~”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方才大姐夫给世子哥哥上香时,我看到你往他脚下扔了颗珍珠……”
“不会吧?”王弦歌心中咯噔一声,张倾云一进门就盯着她的脸看,她心中一恼,顺势把鞋上的一枚珍珠给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