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王老太太病势沉重,马太太整日守护,子青便一直滞留许家,或许因为小青子青离得近了,子青越发清醒明理,一日好似一日。在楚楚忙碌之时,只要跟他讲得清楚明白,他也能够自己安静的玩耍。
子青大有进步,楚楚心里十分高兴,制订了作息时间,每天一早一晚叫菊香荷香并小丫头一起陪伴子青练习蹴鞠一个时辰,借以锻炼子青筋骨体质,以便将来设法让他恢复正常。
生活上,楚楚让厨房给子青熬制猪大骨汤,猪脚汤,猪脑花进补,奶娘说吃什么补什么,吃这些可以补脑补脚力补筋骨。
楚楚想着反正子青尝遍了百草,干脆采纳奶娘建议,以俗就俗,虽然粗鄙,或许有用,方正这几样东西吃了无害。
子文也来看过几次子青,见子青与许家人相处和谐,渐渐的说些酸话,“子青人虽傻,女人缘倒是不差。”
子青对子文除了怕还是怕,每次见了子文都会怯怯的敬而远之。
子文满以为楚楚不知马家之事,一日来到许家,避开众人神神秘秘问楚楚,“我拒绝了连翘的婚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楚楚笑而摇手,“三哥千万别说是因为爱上我了,我可不信。”
子文原本正经的面容便破了功,“女人太聪明了也不可爱。”
楚楚笑着点头,“对对对,所以我们不合适,你还是娶连翘吧,现在的局面,你不娶她,估计干娘也不得下台了。”
子文此后常常来许园看望子青,每次都打着为子青送吃喝的旗号,但是每次来都不忘记给许家上下打点一番,连小茶也受过他的胭脂水粉。只楚楚一早摆明了态度,拒绝了他的美意,从不拿他一分一毫。
再说,楚楚对那些胭脂花红实在不感兴趣。不是自诩清高,是实在玩不来它们。
楚楚现在感兴趣的事情有三,第一件大事就是细心调理银凤银丰身体,即因为他现在是楚楚同盟军,也因为楚楚与她同病相怜。二是请长风镖局暗中打探罗阎王的底细,看看那他到底与什么人有牵连,为何可以在宜城公然诈赌。三是帮助义兄子青强身健体,因为楚楚越来越被她的单纯打动,希望他有个好结果。
信念这个东西果然很重要,张大夫也惊叹于银凤恢复的速度,一晃眼就是月底,银凤身子恢复的很好,不但身体恶露出尽,气色也是白里透红。
楚楚委托长风镖局调查罗阎王一事也有了眉目,长风镖局传来消息,罗阎王疑似黄州府漏网的大盗,黄州府同知正在对他进行暗中搜捕。宜城受罗阎王祸害的也不止许家一家,只是别人孩子没有徐福这般猪脑,因而结局没有许家这般惨烈。
得到这些消息,楚楚又惊又喜,她敏锐的嗅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一个既可夺回自家的财产也可顺手送给张巡府一个天大的人情,同时,刘凤姣的狗屁县令父亲这次恐怕要玩完了。
七月初,张巡府如期而至。
楚楚兴奋得简直要高唱赞歌了。但是要想秘密见到张巡府可不容易,必须搬动姜秀才才行。
银凤与楚楚连夜驾车回到姜家塆,姜秀才夫妻眼见鲜活健康的女儿,高兴万分,一家人对楚楚说不尽的感谢话。
但是,当银凤向姜秀才提起,楚楚想要借重他的声望为许家申冤之时,姜秀才沉下脸。
楚楚知道求人办事难免受气,礼仪万分周到,低眉顺眼,极尽恭顺的拜托姜秀才,并呈上许家以及宜城其他几家被他设局骗赌者提供的证据证词。
谁料,姜秀才对于楚楚要求他攀交张巡府不可置否,“张年兄乃国家柱石,我与张年兄乃是君子之交,岂可谋求私利,有损年兄清誉。”
对于姜秀才的迂腐,楚楚早有耳闻,只没想到他会迂腐至此,楚楚压下心中毛躁,不疾不徐与姜秀才分析:
“亲翁大人,您以为楚楚要求惩办罗阎王与县令大人,是出于私下怨愤,楚楚并不如此认为。”
姜秀才搭着眼皮不出声,银凤娘满脸欢喜道,“亲家小姐,您说说吧,说得有理,我们老爷子定会帮忙。”
楚楚起身对银凤娘弯腰一福,“谢谢亲家太太。”回头继续游说姜秀才:“倘若罗阎王真是漏网大盗,黄州府在张大人治下,头号盗贼逃逸也是他巡抚衙门办案不力,难免会被同仁诟病,我们此举正好为张大人分忧。即便罗阎王不是漏网大盗,要知道,在宜城被罗阎王害得倾家荡产者不在少数,我这里有详细的数据与受害人名单。罗阎王为祸乡里,扰乱地方,我们要求惩办罗阎王也是民心所向,为民除害。县令大人养恶为患,受到责罚,也是他咎由自取。当然楚楚不否认,楚楚出头主要是为了许家,但是,楚楚认为拿回自家的东西并没有什么错处。”
姜秀才摇着蒲扇,老着脸撇楚楚一眼,一声冷笑,“据我所知,徐福与罗阎王赌博是他自愿,并没有谁拘着他、押着他,是他自己好赌,怪不得别人。而那刘县官是你前夫的泰山大人,你这是因为被逼下堂而偕私报复,任你舌灿莲花,我且不会趟你这一趟浑水。”
当着癞子不说和尚,打人不打脸,姜秀才这样当面提起楚楚的痛楚,揭人伤疤,是诚心让楚楚难堪。作为长亲,这也太不厚道,甚至可说是下作了。
楚楚也是一声冷笑,“既然姜亲翁如此说话,楚楚就不求您了。不过,楚楚没想到,亲翁您竟然为了所谓读书人的面子,连是非公义也不顾,甚至任凭自己女儿受辱也不理睬。恕我直言,您这不叫洁身自好,您这叫迂腐懦弱,胆小怕事,若说做人高洁就是指您这般模样,我倒宁愿做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