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到这些有些痛心,可无论是哪个世界,他应该,应该都还活的好好的……
他说到这里,谢清辞反而摇了摇头,说出的话也让他冷到骨子里:“原文,结局?哦,想起来了,最后,我确实给了他一个他应得的结局。”
谢清辞?
说到这里他起身下床捡起了地上的手术刀,左手将它拿在手里,露出个残忍的笑:“我用这只手,结果了那个人,自己也跳了海。”
“比起不人不鬼的活着,或许,当个鬼还自在些。”
凌燃闻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泪水难以停止的从眼角滑落。
所以,他的意思是,没有什么落水被救,也没有后面的失忆重逢,he结局,而是抱着必死的心,杀了秦司夜以后就跳海赴死吗?
不过想想自己当初光听了小说情节就难以接受,毅然下定决心“拯救”他,不就是因为前面所有的绝望足以摧毁一个人吗?
一个本应该有光明未来的天之骄子,因为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喜欢”上,遭遇了正常人的生活轨迹里几乎不会遭遇到的事。
右手受了不可逆的损伤,再也拿不起手术刀,几乎等于没有未来;名誉全毁,学业全毁,自己也患上重度抑郁……可击溃他心底最后的防线的,是他的妈妈也过世,唯一的精神支柱彻底坍塌。
那他还剩下什么,那可笑的爱情吗?随着自己的心意把一个人摧毁;又因为突然爱了,良心发现,把自己摧毁的那个人一点一点粘黏起来。
可这种人所谓的“爱”,真的牢靠吗?这种完完全全能把一个人完全掌控在手里的“爱”,本就不平等,一旦变卦,那“被爱”的人又会遭遇什么呢?显而易见。
那自己又是怎么想的?究竟是因为不忍心他遭遇这些,还是因为不满那个he的结局?是觉得他们这种情况就该惨烈的be,让他远离伤害源重新过上自己的生活;还是倾向于让他自毁让秦司夜永远懊悔自责……
谢清辞将刀扔到了柜子上,又缓缓向他走来,伸出手抚上他的眼角。
这一次,凌燃没有躲,反而抬起眼看向他。
“哭什么?害怕我?”
凌燃摇了摇头,泪珠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说起来,我也很奇怪,明明当时跳下去已经死了,但居然又在另一个时空醒来。睁开眼后,看到了你,还多了一段与我原本的人生经历完全背道而驰的记忆。”
“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谢清辞微微凑上前来,在他耳畔低语,“我想,要是你跟我一起沉入海底,是不是我也不会孤单了……”
话还没说完,凌燃直起身紧紧拥住他,哭喊出声:“你不会!”
谢清辞被他这一举动弄得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想继续再说什么时,一只手直接蒙上了他的嘴唇,手的主人还颇有些气愤:“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凌燃听到他完全经历了那些事情本就心如刀绞,但听他还这么说自己,他就难以忍受了!
说别的人会这么做,他或许还半信半疑。
但谢清辞,还需要什么佐证吗?他要真想动手,自己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养病?恐怕两人早已经化为海鱼的鱼食了。
凌燃哭够了,又伸回了手擦干眼泪,在谢清辞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找来顶灯的开关,整个房间瞬间染上雪白。
谢清辞被这白光刺了下眼,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放下手后,就见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跟前的凌燃直勾勾盯的着自己,眼中愤愤。
下一秒,他被凌燃直接扑倒到床上,凌燃则跪坐在上方,向他投来一个审视目光。
他原本还有些抵触这样的亲密接触,可看到凌燃的脸和桃子一样红肿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而后偏过头移开了目光。
凌燃自然不允许,他还有重要的事跟他确认,于是上手捧住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神。
凌燃话音还掺杂了一些鼻音,但分外义正言辞:“白天的‘谢清辞’不是你吧!”
谢清辞听完眼睫颤了颤,垂下眼睫,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当然不是,我这样的,跟他那种完全没受过‘污染’的模样,有可比性吗?”
凌燃听他还是这么说话,油盐不进的样子,颇有些无语,突然想到什么,灵机一动,嘴角浮起一个怀好意的笑。
只见他倏然俯下身凑近了谢清辞的脸,不出所料他向后躲闪了一下,眼中还翻滚着震惊之色。
呵,小样,还治不了你了!昨天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白天的谢清辞,一切正常,不仅不排斥他的吻,还主动向他索取;但这个谢清辞,他不过是亲了下他的额头都排斥的不行。
这次轮到凌燃洋洋得意起来:“你给我好好说话,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还有,不想笑就别笑。不然的话,我就亲你了,嗯?”
谢清辞看着他足足愣了半分钟,最后似是妥协了,也没再刻意勾起那种诡异的笑,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只是,眉宇间那丝化不开的郁色却无法消除,凌燃见了不禁又心中一痛。
原来,那些莫名的笑和刻意不开灯只是在掩饰吗?
凌燃深吸一口气,放轻了语气,温声问道:“你几点出来的?有白天的记忆吗?”
谢清辞眨了眨眼,看着他的眼睛,老实交代道:“晚上九点,会有一些记忆,比较强烈的……”
凌燃闻言却抓住要领,眼神一凛:“什么?你晚上九点就出来,那你现在才回来?你这四个小时跑去哪里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