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苏身上血迹斑斑,人却是好好的,左手也持了一个人头。
他把人头提了起来,正是李执,脖子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掉。
李冒双目急缩,悲愤之极:“朱苏,你竟敢杀我弟弟!我跟你拼了。”
他抽出宝刀,用力向朱苏劈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要给弟弟报仇。也许心乱刀法也乱,就见朱苏提起人头,轻描淡写的挡在自己面前,他来不及收刀,“唰”一下,人头一分为二。他好弟弟的人头,被他这个哥哥劈成了二半。
下一刻,一个冰凉的东西插入了他的胸部,后又被快速抽出。
在血快要流干时,他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意识轻飘飘的飘在上空。在即将消失之前,他看见朱苏拿出手帕擦试宝剑,那个年轻的南郑王蹲在自己尸首旁,歪着头打量着他:“李冒啊李冒,刚忘了告诉你,那拓跋八个部落首领下场跟你弟弟是一样的。回头孤把你们放一块,一把火都烧了,省得黄泉路上没伴。”
好兄弟,是哥害了你!可惜没时间让他后悔了,一阵风吹来,烟消云散。
朱苏一行人陪着南郑王从后山绕出来,手上拎着还在流血的头颅,在原处等候的侍卫们瞪大眼睛,面露惊色。
十个头颅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块,有的怒目圆睁、有的惊慌失措其中李冒、李执两位禁军副统领的头颅摆在最醒目的位置。有熟识的侍卫不敢看,把头转了过去。
拓跋真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冷冷道:“李冒李执兄弟跟八个部落首领勾结,意欲将本王捆绑,送至拓跋窟处。这种卖主求荣的人,你们说该杀不该杀?”
那个叫孙涛的小兵,第一个吼出:“该!”。他现在升级为南郑王的禁军侍卫了。
朱苏觉得这个小年轻有情有义,办事还算靠谱,于是挑选进来,让他做了南郑王的侍卫。
其他侍卫紧跟其后:“该!”但也有几位没吭声,眼神闪烁。
拓跋真赞许的点点头:“明事理的还算多。我再问一遍,该不该杀?还是本王被杀了,你们觉得是应该?”声音变又轻又柔,眼睛咪了起来,从没吭声的侍卫脸上一一扫过。
这是他暴怒前兆。被扫过的侍卫心里一颤,慌慌张张,不敢与南郑王直视,却不慎与悠闲的统领对上了眼。
朱苏的眼神古仆幽深,像一口深谭,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次回答很整齐很响亮:“该杀,吾等誓死悍卫南郑王!”
拓跋真不甚满意的点点头,正欲说话,一匹俊马飞驰而来,马上的士兵穿着南郑戎服。他见南郑王在此,赶紧跳下马跪拜,递上卫国将军王述的手书:“主上,大事不妙。反贼已大军侵入,马上就要过洛河了。卫国将军令我通知王,先行避让,日后再图谋。”
洛河是牛川一个天然屏障,拓跋窟要是过了洛河,那牛川基本就是守不住了。
“我方军队还有多少人?”拓跋真厉声道。
“禀王,我们现有一万多人,反贼带了五万人过来,燕国也派军队参加。”
好家伙,拓跋真倒吸了一口气。离心背德的人真他妈的多,短短几个月,就少了这么多人马。
朱苏轻声道:“王,我们先退回贺兰部吧,贺兰部在阴山和昆都河旁边,有天险,易守难攻。保存实力要紧。”
现在只能这样了,退回贺兰部落再从长计议。
拓跋真派人去通知林则峰,由他负责护送太傅、魏尚书等还在牛川的文臣们直接前往贺兰。为了防止他叛乱,还调了几十待卫过去。万一林则峰叛逃,当即斩杀。
他则带领部众向北越过阴山,去投奔贺兰部落。
前有虎狼后有追兵,去贺兰的路也不好走。过来狩猎的拓跋八个部落,发现自家族长被南郑王砍了头,顿时气愤填膺,要找南郑王报仇,纷纷出动,准备在路上截杀。
拓跋真得知后,气的牙痒痒,这明罢是对他这个南郑王蔑视之极。更何况,他身为南郑王,竟然连处置部落首领的权力都没有,成何体统?!
暗自咬牙发誓,等局势稳定后,一定要把这些部落组织统统解散,分土定居,绝不能允许族长的威望高过于他。在他的国家,最高首领必须是他,众人都必须听命于他。顺我者昌,逆我者必须亡!
但而今拓跋窟的大军压进牛川,八大部落的人一路不断的追杀他们。
他们现在身边只有二千人左右,而那八个部落的人加在一起,有五六千人。为了保存实力,朱苏建议走偏路、小路,宁可远点,尽量不要起冲突;晚上休息,轮流守夜,一有风吹草动赶紧跑路。
一行人骑马急速行驶在阴山里面。
阴山这个鬼地方,山路曲折险狭,树木高大,遮天蔽日,充满着阴森肃杀的气氛,所以得其名曰“阴山”,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时常爆发征战。
从这个山脉出去几百里,便是贺兰部落了。他族有阴山这个地方做为防护,倒是极佳位置。
不过阴山太大了,他们人生地不熟,终究还是迷路了,一行人在山里转几圈,都没能走出去。
二千多人,走走丢丢,现在目测也就一千多号人跟着。
人困马乏!
拓跋真只得下令轮番休息,派了十组人,每组两人,轮流出去寻找出路。可是出去了半天,只有四组回来,剩余几组不见终迹,不知道是被野兽吃了,还是迷路了或者是叛逃了。
总之,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路。眼见着的夕阳西下月色上天,他们仍然困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