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拓跋真在中山城外的驻扎,一驻将近二个月,迟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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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透看不起拓跋真,但拓跋真这次表现令他刮目相看。他惶惶中还有点信心,认为天气这么热,拓跋真呆不了多久,就会撤兵离去,中山还是可以解围的。
没想到拓跋真跟他耗上不走了,一围就围这么久。城里粮食告急,如果南郑士兵不撤退,再包围若干天,城里的粮食将会消耗一尽,老百姓也必会造反。
不由的心中暗急。可若要出门弄粮食,必须突破南郑的包围,但南郑把中山包围的如同铁桶一般,插翅难飞,更不要说弄粮了。
打又打不赢,逃也逃不了。短短数日,慕容透就像老了几十岁,愁眉不展。
拓跋真这边也不好过,他出发前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慕容透跟缩头乌龟一样,缩在城里居然不出来了,没见过这种打仗方式。
而整个中山位居半山腰,居高临下,由巨石青砖组成的,极为结实,易守难攻。
这段时间,无论他们采用何种方法激迫,慕容透就是按兵不动,拒绝出门迎敌。拓跋真一时没有好计策,只能继续包围着。
天气炎热,酷暑难耐,走一步看一步了。
负责筹粮的刘则峰,又报告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主上,我们的军粮不够了,再吃半个月就要全部耗尽了。而这方圆十里的粮食,都已被我军征用了。”
五万士兵,一天要开五千灶,消费一百万斛左右的粮食。
现在情况,要么在半个月内打进中山城,要么马上就撤兵回去。
拓跋真皱起眉头:“赶紧派人去远处弄些粮食过来这些天粮食暂且减半。”撤兵是不可能的,周围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是没搞定中山,旁边那些城池也会跟着做乱,这次必须解绝掉,以除后患。
南郑王跟中山慕容透耗上了。
刘则峰得令,不断扫荡方圆百里的粮食。
正在这时,祸不单行,瘟疫又突然降临了。
最先发作的是一名刚从远处弄粮回来的士兵。他嚷着好热受不了,把身上的粮食往地上一放,就去水井去打水冲澡。
冲到一半时,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身体不断的打着寒颤,哆嗦着说好冷,没一会就昏死过去。等到军医赶来一看,已经没命了。
本来以为这只是个例,没想到从那以后,南郑军队如中了魔咒,不断有人发作。每天都有几十人,甚至几百人发病,而且这病没有预兆的,突然间发作;然后等不及治疗,马上倒地而亡。
短短半个多月,南郑就死了数以千计的士兵。军医疲于奔命,也救不了这么多人,最后自己也被传染了,一命呜呼。
为了防止疫情扩散,拓跋真下令,凡是因病死亡的人,通通当天拉去火化。
那段时间,中山城外的黑烟就没停过,日日都有。
也有生了病侥幸撑过去的人,但身体也受了损,跑也跑不动,十几斤的兵器也提不动了。
在这种情况下,南郑士兵人心惶惶,都不想打战了,只想回家。所到之处,无人操练,士兵们都无精打彩的躺在地上,到处都是啼哭声、呻吟声,思念着远方的家人。
拓跋真心烦意乱,问秦震军中情况怎么样?
秦震不敢隐瞒,道:“活着的士兵还不到一半”余下一句,他不敢说,万一全军都感染上了怎么办?
“”拓跋真心一横,道:“天变不足畏,瘟疫这事是天意。老天爷下凡界收人,我们能有啥办法。将来天下都是我们的,何愁没有百姓!”
这仗必须坚持下去,不可能现在收场,不然他的下场就跟史上符坚一样,有造反之心的人不止慕容透!
秦震不敢吭声了。
刘则峰也被传染了,不过他运气好,挺过来了。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力气,让人撑扶着来见南郑王,正好听到这句话。
可能生病会让人变胆小吧。他有力无气道:“王,此时出兵不吉,这是上天在惩罚我们。当年商纣王在甲子年灭亡的,可谓是兵家大忌的日子。我们是不是从长计议,先退兵?”
拓跋真不信鬼神,他嗤之以鼻,冷笑道:“商纣王在甲子年消亡,周武王难道不是在甲子年兴起的吗?”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则峰,哼了一声:“刘御史,你这是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
拓跋真的温柔只有朱苏才看的到;对别人,他向来都是不假颜色。
刘则峰无言以对。
而此时中山城内已经粮食耗尽,甚至出现在人食人的现象,暴动时不时发作,慕容透束手无措。
两方这么死耗着,一方是喋血孤城走投无路,一面是军中大疫满目疮痍,双方都即将到达崩溃极点。
拓跋真表面镇定,实际焦燥不安,这可是陪过他南征北战的五万精兵啊,真得白白全部让老天爷收走吗?!
上辈子中山叛乱,并不是他带兵,是朱苏带兵过去的。传闻也发生了瘟疫,他问朱苏具体情况,朱苏轻描淡写带过。他以为不严重,也就没细问了。
朱苏忙完中山叛乱,又奔到西魏对付后燕进攻,跟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护着他拓跋真,护着他的江山。
现在回想上辈子的南征北战,他竟没有独自带过一次兵,都是朱苏陪着。朱苏替他挡下了多少危难险阻,而他躲在他的身后,心安理得享受着朱苏为他营造的一个个胜利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