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澜正做的高兴,听见章佳氏怒喝道:“海澜,你在干什么!”
海澜吓了一跳,却不知道章佳氏和香澜什么时候来了,看着香澜脸上那嘲讽的笑意,海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便问道:“额娘,我在……我在做葡萄酒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这丫头非要气死额娘是不是?你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做这些事儿!手都弄得粗糙了!别忘了,你明年要进宫的!张嬷嬷,我把海澜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做事儿的!”
海澜连忙替张嬷嬷辩解道:“额娘,这事儿不怪张嬷嬷,嬷嬷不准我动手,是我自己想做的……”
张嬷嬷到底是章佳氏的陪嫁,章佳氏便也没有再发作,只是说道:“海澜,你就在旁边看着,知道怎么做的就行了,时刻别忘了你是主子!”
“是……”
看见香澜幸灾乐祸的样子,海澜虽然心中气恼,却不敢违背章佳氏的意思,只得洗了手站在一旁看着大家干活。
这样的碎葡萄装满了整整十个大缸,又找来油纸封住缸口,放在阴凉处等着它自己发酵,因为张嬷嬷马上就要去农庄教大伙怎么种芽菜和蘑菇,海澜生怕她到时候赶不回来,便详细的问了葡萄酒发酵以后应该怎么办,还需要注意些什么,正谈得入巷,冬阳急急忙忙赶了来,在章佳氏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章佳氏看了看海澜,问道:“海澜,昨天四福晋跟你说了些什么?”
海澜满脑子想的都是葡萄酒的制作流程,章佳氏冷丁这么一问,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不由愣了愣“四福晋没说什么呀。哦——她说等有空派人接我到贝勒府去玩。”
章佳氏说道:“那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换一件漂亮点的衣裳,四贝勒府来人接你了。”
海澜正愣神,香澜连忙说道:“额娘,我也要跟姐姐一起去!”
章佳氏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要想了,别忘了你禁足一年!”
香澜跺了跺脚,无奈在章佳氏面前还是不敢太放肆,她疾步回到听雨轩,想找老太太求情,猛然又想起这几天老太太对自己的疏淡,立刻灰了心,便坐在荷塘边的石凳上发呆。
海澜回到挽香馆,任由村儿为她梳妆,白貂跑了回来,在海澜的身边直转悠,显然是想进空间镯子,海澜趁着村儿没注意把它送了进去。
她心里边一直暗暗叹气,这肯定是乌喇那拉氏把海澜对安泰的话全都对四阿哥说了,这才引来四阿哥的兴致,急着想见自己。以后还是低调些吧,自己只记得康熙年间的几件大事儿,外一四贝勒事事问询,自己这冒充的军师弄不好就露馅了……转念一想,既然该来的总归要来,自己根本无力改变不了什么,那就要让利益最大化,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来……海澜暗暗的攥了攥拳头,心里虽然怕极了四阿哥,但也一定要跟他周旋到底……
出了钮钴録家的大门,门口停着四贝勒府的一辆马车,翠缕就站在马车旁边,海澜对跟在身边的村儿说道:“你回去吧,今天你不用跟着我了,闲着没事儿就帮我选几块料子,留着我要绣荷包。”
村儿一听就急了“那怎么成啊格格,外一您需要人服侍呢?”
海澜刚要说话,却听翠缕笑道:“村儿姑娘放心吧,四贝勒府要别的没有,闲人还是能找出几个的……”
翠缕说话言辞锋利,村儿张了张嘴,到底没敢说什么,眼看着马车走远了,村儿嘀咕道:“格格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贝勒府的人用着哪有我这样贴心啊。”
四贝勒府
四阿哥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一张冷面没有什么表情,他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习惯的拿着杯盖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拂去茶水上飘着的茶叶沫,却并不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四阿哥这样的状态已经维持了很久了,邬思道知道他在思考问题,也不打扰他,只在旁边用围棋打谱……
过了半晌,四阿哥道:“今天皇上大发雷霆,说江浙山东等处地方官,因他不时巡幸,各加勉力,操守皆优,而山陕官员则劣甚。并说他恨贪污之吏,更过于反叛的噶尔丹……王露,你怎么看?”
邬思道手里捏着棋子便再没有放下,他略一思索,说道:“皇上对山陕官员不满,看来山陕的官吏会有大的变动了,四爷不妨考虑考虑这方面的人选!”
四阿哥缓缓地点了点头,几个人的名字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心中大定,“其实早就应该澄清吏治,父皇对这些官吏太宽宥……父皇提到噶尔丹,我就想起海澜格格的话,没想到她竟然会注意到准格尔部,小小年纪,我原本以为有些商业头脑就不错了,没想到……”他边说边摇头。
邬思道微微一笑,又接着打谱,“四爷,请恕王露直言,说不定她日后也能帮上四爷的大忙!”
四阿哥兀自不信,他冷冷一笑,说道:“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还能有什么大能为?一会儿我倒是想听听她怎么说!”他说着,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来,饮了一口润润喉,然后站起来,溜溜达达来到了内院。
乌喇那拉氏正在翻看账簿,一旁的弘晖边练字,一双眼睛边骨碌碌乱转,一眼看见父亲来了,弘晖吓得如同老鼠见了猫,赶紧挺直了腰板,专心致志的写起大字来。乌喇那拉氏看见儿子装乖,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她站起来对胤禛说道:“爷今天回来的早……”
四阿哥看了看弘晖,说道:“先生还没有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