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舒还是个姑娘的时候,穿着清淡,素面朝天,也极少讲究穿戴,但是嫁给他之后,不知是为了融入他家的女眷圈子还是自身爱好有变,越来越喜欢那些奢华繁复的东西,从头到脚无一不花上大把的时间,有次他心血来潮陪她去烫发,在一边只坐了半个小时便呵欠连天,离开后只吩咐司机继续等,晚上一问,居然用了八个小时。
八个小时,如果是一个职业女性,八个小时可以做多少事?伦敦飞巴黎都打了几个来回了。
丈夫对她的指甲只说了一声“不错”,然后便在自己身边打开一本财经杂志来,田舒月月算着排卵期,好不容易等到这几天,丈夫毫无表示,不由有些心急,手上杂志翻了几页,再也没看进去什么,最后咬着嘴唇放下了,把手试探性地轻轻放到丈夫肩上,耳朵凑过去,小声说了句。
“今天,今天我们要不要……”
李兆文不语,慢慢把手放到田舒的身上,她主动脱了衣服,身体贴向自己的丈夫,手往下摸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仰头略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丈夫。
李兆文也觉得不对,两人身体相贴,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身体现在的感觉还不如与关宁隔桌相坐的时候,某些本能无法压抑地跃跃欲试,几乎让他有坐立难安的感觉。
想到关宁李兆文血液流动的速度就开始加快了,这天晚上,李兆文夫妇仍是按照原定计划□了,但是身下躺着的是自己的妻子,李兆文闭起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隔日早晨。
关宁的助理在一声敲门之后便推门进了她的办公室,一脸笑容地叫了她一声。
“关小姐。”
自从花束停送之后,助理小姐已经数日没有露出过这么灿烂的笑容了,关宁正在接电话,闻声抬起头来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稍等,没想到那助理从背后举出一大束花来,笑嘻嘻地对着她眨眼睛。
关宁愣住,但仍是镇定地把电话结束,放下话筒之后才接过来,问了一声,“谁送来的?”
助理指指花束中插着的小卡片,“这儿有卡片。”
关宁低头看一眼,果然,打开后白色卡片上空荡一片,只写了一串数字,连个署名都没有。
“你先出去吧。”关宁看着卡片说话。
助理带着不情愿的眼神拖着脚步出去了,胸中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烧,关小姐的追求者已经让整个部门乃至全公司的女性沸腾不已,怎么当事人却一脸平淡,还是表面平淡,总感觉风雨欲来那样,让她隐约觉得寒,都不敢多问一句。
关宁知道这束花是谁送来了,这一次不再是百合,白色的一捧玫瑰。花是好花,含苞待放,娇艳欲滴,但她却不觉愉悦,只觉困扰。
李兆文想干什么?用一束花表达他的歉意?还是用一束花表达他仍没有放弃招募她的决心?如果是前者,她不需要,如果是后者,他真是找错人了,她已经决定抛诸脑后的事情,就绝不会为此再多浪费一丝精神。
关宁拨电话,叫助理进来,助理立刻出现在门口,效率前所未有的高,她将花束递过去,“送给你。”
“什么?”小助理目瞪口呆。
“不喜欢吗?那就替我扔了。”
“为什么?太可惜了。”助理抱着花束,目光惋惜地看着它,走出去的时候脑子里自动幻想出无数原因。
难道追求不成?不可能啊,前一段时间关小姐看到花还面带笑容呢,还是吵架了?对,说不定是吵架了,隔了几天又送花来赔罪,可关小姐还没有消气。
助理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有理,之前想不通的疑点一举击破,情不自禁地双掌一击,眼睛都亮了起来。
关宁不知道办公室外众人心理活动的的波涛汹涌,她很忙,新到的一批实验室器材需要调试,工厂里生产的样品需要监控质量,忙碌的人是没有本钱八卦的,尤其是关于她自己的。
但是玫瑰在第二天继续送到,第三天也是,颜色渐变,浅白到淡粉,最后竟有像火红发展的趋势,众人的议论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开始打赌,赌关宁什么时候会原谅她的那位神秘男友,就连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大人都耳闻了公司里的这件最新逸闻,那天会议之后对关宁笑。
“关,女人嘛,当然不能时时让男人觉得那么好搞定,不过太拿乔的话,男人也会怕的哦。”
关宁听完立时皱眉,“事情不是这样……”
“好了好了,享受追求是人生一乐,不过关,你的追求者要是一直这么高调下去,小心公司里那些大龄剩女,我看她们眼红得都要坐不住了,哈哈哈。”
总经理是个澳大利亚人,最喜欢开玩笑,但关宁听得明白,回办公室便开始在桌上翻找,助理进来还问,“关小姐,你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关宁只说不用,最后终于在桌角一大叠文件下找到仅存硕果的一张白色小卡片,还是她早晨要丢的时候突然有人进来才随手放下的。
李兆文正在与公司几个主管开会,电话就放在桌上,一声振动之后原本想按掉,但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来就往外走,丢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李先生。”
“关小姐。”仿佛能够透过电话线看到她微微皱眉的脸,李兆文声音愉快。
“请你停止无聊行为,我不会接受你公司的邀请,我想这一点我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
“我明白,不过你误会那些花的意思了。”
“如果你是为了表示歉意,ok,我接受了,今后你大可不必再浪费金钱在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