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便是谢二把一些药铺的账本拿过来让他们看。
姜绾一手执册,一手端着茶盏。
喝完了都不用她自己动手,旁边的谢州已然是给她添上了。
说是她端茶倒水,可动手的却是谢州,只差没喂她喝了,一旁的谢二见怪不怪,已然是当没瞧见了。
眼见着没自己什么事情,谢二拿了一些账本出去和谢六一起看,免得在这儿碍事。
姜绾沉迷于账本中,并未发现此事。
看的入迷时,茶水都忘了喝。
屋内有炭火,使人口干舌燥,她刚觉得有些不舒服,唇边便抵了茶盏,她下意识的张口喝下,随即才反应过来。
她抬头,茫然的看向四周,才发觉屋内只有她和谢州两个人,当即心神放松下来。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躺椅上。
“这个不好喝了,让他们换一壶,我要吃梅花糕。”
她眼都没抬,声音倒是理所当然。
谢州出去吩咐一声,回来后便拿了梅花糕放在她唇边。
姜绾坦然自若,吃腻了又要吃瓜子。
谢州骨节分明的手剥出来一颗颗放在盘中,八分满的时候就抵了下姜绾的胳膊。
姜绾便会从书上挪开目光,端起来如牛嚼牡丹一般,一口吃完,然后等着谢州的继续投喂。
一个时辰过去,账本是没看几个,姜绾倒是把自己吃饱喝饱了,而后虚情假意的看着谢州。
“夫君手伤着呢,哪能如此劳累,我来,我来。”
说着便要去接剥瓜子的活儿,谢州抬起她的手腕,没让她碰。
“仔细伤着手,不吃便收起来了。”
姜绾很有眼力见的收回手,摇了摇头。
“这些账本我粗略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会不会是夫君你猜错了?”
上巳节失火被焚烧的尸体,突如其来的时疫,让谢州怀疑是有人故意制造这场慌乱,故而才会查起了药铺的账本。
姜绾看了半天,一个问题都没发现,她看的津津有味,也仅是有些药材的名字好听有趣,更何况还有谢州伺候着。
如今吃饱喝足,自然是不想再看了,看的头晕。
谢州起身洗了手,慢条斯理的擦拭着。
“做的假账,自然没有问题。”
“那你还让我看?”
“数目没问题,不代表药材没问题。”
谢州绕来绕去的,要把姜绾绕晕了,试图再去重新看一遍,被谢州拦下来。
“我记着了,无需再看。带你出去走走。”
在姜绾震惊于他一心二用的时候,已是被他拉出去了。
刚一出去,她就觉得冷,裹好了披风。
已是暖呼呼的四月,但她这身子还是会觉得冷。
像刚刚在书房,屋里摆着炭火,他穿一件薄衫,清透凉快,她却袄子加身仍觉不够。
眼下更是全靠谢州握着她的手,才能觉得暖和。
“去哪儿?”
她脖子缩在披风后,声音闷闷的。
“总待在屋子里看书也不好,该出来走动两下。”
便是谢州再委婉,姜绾也听出来了,这是嫌她吃得多,该消食了。
“那还不是你要我看的。”她小声嘀咕。
“是,辛苦娘子为我分忧,我之前瞧见院子里似有些蔬菜,晚间做顿素宴?”
“那是周伯收拾的,他习惯了摆弄点这些,小青菜是最嫩的,我要吃青菜烩豆腐。”
谢州停下脚步,捏了捏姜绾的脸颊。
“阿绾的脸才是最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