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一怔,这可让他犯了难,他的玄冥剑出必有人丧命,这东西可如何能拿来杂耍?
随意挥出个剑气都能教这香软软的屋子四分五裂。
见他踌躇不定,昌平忽地盛怒。
自打他跟了她后从来不会对她的任何命令迟疑,现下踌躇,昌平只当他是不愿,教她在好友前丢了面子。
斜睨一眼他紧紧按在身侧的佩剑,她恼火不已。
加上醉酒,猛地站起身,掐住他漂亮的下颚,不满道:
“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这把剑是你师父送你的,宝贝到连拿出来展示一下都不愿?”
她面色坨红,双眸幽亮,藏着浓厚的怒火。
面对她的发怒,景言对上她的眼睛,面无表情,只当她肝火旺盛上头,不解释,不反抗。
沉默便是最好的反击。
但昌平这边看到的却不一样,她看的是他微粉的唇瓣和可怜巴巴的眼神。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她不喜欢他不谄媚的反应,她还要继续激怒他,她要看看他到底有多能忍。
一只手紧掐他下颚,另一只手指尖轻划过他的唇角、鼻尖。
思及那日儒王妃所言,她又辗转到他耳垂反复捏搓。
景言喉结滚动,内心一再劝说自己忍忍忍。
昌平诧异,竟还不生气?
她咬咬牙,伸手至他脑后,扯下他的玄铁丝带,面具失去牵制,沉沉滚落下地,亲吻雪毯,发出一声闷响。
景言瞳孔收缩,身子浑然一震。
肝火上脑
◎谁说公主不能配暗卫◎
似蜈蚣般的疤痕暴露无疑,安安静静地睡在他的左脸上。
昌平捏着他下颚的手几不可查地一抖。
盛安尖叫一声,害怕地躲到秦可书的身后,其余几人在看见他脸上的疤痕后,都没了声。
因为大家都了解,昌平是个极度的完美主义者,自小做任何事便要做到最好,她的任何物品都不可以有一丝瑕疵。
她们屏息凝神着打量观察昌平的脸色变化,她脾气不好,众人都不敢第一个劝说。
凝视他的疤痕好半晌,久久她才嫌弃至极地闷哼一声:
“哼,肮脏的东西!”
似乎是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一言不发,心底嘲讽不已。
当人的自尊心被践踏到了极点,心理便会自动产生防御机制,自己给自己洗脑——
他本来就没有尊严,所以他没有所谓。
丑陋的疤痕就这样展现在大家眼前,景言第一反应竟是,还好李颢懿不在这里。
若是有他在的场合,他定是不会任由她这样暴露自己的。
说一点不在意是假的,他也会羞愤,也会被一道道意外震惊的目光所灼烧到,只是——
他的尊严,早在九岁时就已经消磨殆尽了。
尊严是什么?
能活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