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填饱肚子吗?
玄冥剑兀自在剑鞘内嗡嗡作响,像是在心疼自己的主人。
羞愤被他的晦涩深深封在眼底。
昌平俯视他,他眼神平淡至极、波澜不惊,仍然未有想象中的大发雷霆,她不满至极。
到底什么才是他在意的?
什么才能将让他的情绪起波澜?
她不服,不甘心。
手上用力,少年粉色薄唇被被迫张开,她随手抓了桌上的几颗葡萄塞进他嘴里,逼迫他咀嚼。
这还不够,又塞酥点、坚果,满满一嘴,勒令他吃下去。
可他咀嚼的速度远不及她喂食的速度,加上酥点又干巴,根本吞咽不过来。
见状,昌平优雅提起一壶白瓷琼浆,高高扬起往他嘴里灌酒,灌酒。
再灌,再灌。
不够!
根本不够!
嫌碧酒下落的速度过慢,她直接将壶嘴塞进他口中,哗哗直倒。
她的所有粗鲁行径他都全盘接下,他越是听话,越是顺从,她就越是想要欺。辱,想要变本加厉。
她厌恶!
厌恶他这副没有底线,没有命门的样子,因为他越是这样,直觉告诉她,他心里的那个人就藏的越深。
是谁也无法撼动的地位。
她不服,她的护卫!她的狗!只能对她一个人忠诚!
不知是生气还是亢奋,她的身子已经微微颤抖,眼露狠光,她用酒浇他,浇他的眼睛,浇的他疤痕,她要他反抗!
景言呛咳不已,喉结急速滚动,下咽她强制给他的一切。但酒水仍顺着嘴角流至脖颈,打湿襟袂。
额前碎发皆湿,双眸泛红,面显驼色,酒香伴着酥点的甜腻充斥鼻腔。
他于冰凉酒水中迷蒙看她恶之花般的容颜,她的嘴唇很红很红,可他湿润的睫毛不知是酒还是泪。
单膝跪着,左手紧紧握着玄冥剑的剑鞘,是选择前功尽弃还是忍辱负重?
神经麻木,耳边似乎飘来某人的软语:
【阿言以后都不必害怕,我会保护你。】
【有什么但说无妨,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尊重,尊重确实是他做梦都幻想得到的东西。
他知道,就算,就算他搞砸了,他翻脸了,师父也不会怪他,可是他还是想忍一忍,想努努力,想见她开心。
没能保护好乐卿姐姐已经是他这辈子犯下的最该死的错了,这一次他绝不可以再!
景言可以做到!
紧握玄冥的手缓缓放松下来,他彻底坦然,仰面闭上双眼——
迎接公主的所有恶行,如同迎接一个期待已久的吻。
昌平彻底被激怒,上头到无法控制自我,甚至欲将手中的酒壶砸到他额头上!
其余几人平素里倒是不少见她欺辱下人,虽然早已见怪不怪,但到今日这种程度还是少见,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