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不知所谓!
【任教的日子是难得平静的,可惜,他的长子龙儿死在北平,就葬在郊外的坟山,郁达夫十分悲痛,直到孩子去世百日后仍觉泪流不止。那淡绿微黄的枣子,就长他的记忆中:
院子有一架葡萄,两颗枣树,去年采取葡萄枣子的时候,他站在树下兜起了大褂,仰头在看树上的我。我摘取一颗,丢入了他的大褂斗里,他的哄笑声,要继续到三五分钟。今年这两颗枣树结满了青青的枣子,风起的半夜里,老有熟极的枣子辞枝自落,女人和我,睡在床上,有时候且哭且谈,总要到更深人静,方能入睡。在这样的幽幽的谈话中间,最怕听的,就是滴答的坠枣之声。
北平的枣树,藏着他难言的丧子之痛。】
这段话写得疏淡,和《故都的秋》的笔触大体不差,闲闲散散,含蓄深情,惹得水镜之下的文士心中一酸。
夔州。
老年杜甫不自觉垂眸,即使已经过去半生,每当想起当年回家,亲眼见到幼子已然冻饿夭折的旧事,他都会心痛不已。人生最悲痛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郁达夫,怕是再看不得枣树,忆不得昔年种种,他眷怀的,哪里是北平,还是当年的弄子之乐。
明朝。
归有光望着项脊轩外雨丝如注,眸中难掩哀怀。庭院里枇杷树葱茏,棕褐的枇杷果掩映在叶间,点点雨珠覆于其上,似是在晶莹的垂泪。他伸出手,仿佛想触碰,又颤着指收了回来,低低地念: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清朝。
文学家袁枚如有所失,他不曾经历丧子之痛,可是他也失去了最亲近的妹妹。
袁枚想起幼时,妹妹素文也是个淘气的性子,看着他捉蟋蟀,自己也要跟来。寒冬风厉,蟋蟀冻僵而死,又是妹妹同他一起将蟋蟀埋葬……
他们一起度过总角之年,一起读书识礼,可妹妹却因所托非人,最后抑郁而终。
“生前不堪想,死后不可知,为兄纵有许多交代,幽冥之下,你又可曾听见?”
袁枚恨恨地一捶桌角,胸中悲痛几乎喷涌,既恨妹妹在夫家所受的种种□□,又痛自己愧为兄长,救不得分毫。
郁达夫的几颗枣,一时挑起了许多人的伤怀。
【五幅图景,或从景物本身,或从景物背后的深情,俱是传递了清、静、悲凉的题旨。故都秋日,已是淋漓尽致了,但课文结束了吗?还没有,紧接着,作者跟了一长段议论,来表达自己对秋的看法和秋与文学的关系。大家仔细看一下,这一段是不是有点多余?他为什么要放在这里?】
水镜上截出了文章中的议论段落,底下的文人学士各抒己见——
“秋景已述,自可结束,这段论议似乎确有些画蛇添足。”这是单纯想要赏个景的裴迪。
“由景至理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怎会有多余之说?”宋诗颇重理趣,梅尧臣倒是觉得这一段议论文字将前面的写景之笔深化了。
“前面几景是俗,这里加入一段论议文字,就是文人的雅趣了,郁达夫到底是文士气更为浓重。”张岱饮了口酒,悠悠点评。
刚刚看完舆图的李世民盯着上面的国名:“英、德、法、意,世上竟有那么多国家!”突然感觉大唐也不是很大了。
遣使出海的事,看来应该更重视些。
咸阳。
嬴政再次捕捉到那异形的符号:Anthology。联系上下文不难猜出,这应该是书册集子的意思。他眼神微凝,不太能理解这种文人把戏。
在一排中国文字中突然看到外国语言,还不止一个,有些许强迫症的始皇陛下表示,他看着挺不习惯的。
北宋。
欧阳修微微激动:上面说的欧阳子的《秋声》,一定是他的文章吧!这个名字取得真好,等看完水镜,他就去把文章写出来,不能让后世的学子失望!
另一边,苏辙碰了碰自家哥哥的手臂:“兄长,看来你的《赤壁赋》在后世流传度颇广。”
苏轼对再次看到的这个熟悉的名字也产生了点好奇:“看来子是的,却不知作得如何。”
“兄长的文章自然是极好的!”苏辙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他对自己兄长的才学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苏轼没忍住笑了笑,看着水镜上的那一行文字,赤壁,应是三国鏖战之场?苏东坡是我未来给自己取的别号?倒不知有何因由。后世多次提到他的诗文,那他应该也是能上教材的吧!苏轼忽然有些期待了。
【关于这个问题,许多论家也有过讨论。比如孙绍振老师就说,这一段与前文有割裂之嫌,非常突兀。难道郁达夫感觉不出来吗,为什么他要这样写呢?这里有个八卦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