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八卦!
大家的头抬了起来,想到《短歌行》时听到的八卦之语,嘴角不受控制地露出了隐秘的笑容。
【我们知道,按照钱理群教授所划分的时段,现代文学可分为三个十年,郁达夫,可以说是第一个十年的顶流作家,连迅哥儿都要稍微避一避锋芒,找他约稿的杂志社不知凡几。
据说,《故都的秋》这篇文章就是约稿之作。约稿人叫王余杞,是个文学青年,也是我党的早期党员,左翼作家。
据郁达夫的日记,王余杞催稿非常之猛,写信上门都来了一套,郁达夫鸽了许久,快到截止日期了,才堪堪完成这篇《故都的秋》。
没想到吧,这么好的一篇散文,其实是被催出来的急就章。】
水镜之下的众人:……
确实挺没想到的。
明朝。
冯梦龙听到这个说法,第一反应是好笑。他平时颇写了一些话本子,也很受书商的欢迎,那杂志社,听起来应该是后世的杂志作坊一类。后世的书商竟会堵着文士的门催书稿,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他摇摇头:“若是有人这般向我催稿,我怕是要夜夜不得安宁。”
咸阳。
嬴政捉摸着楚棠的话:党者,集群也。《论语》中曾说,君子不党。其字常含贬义,楚棠提起“我党”来,语气极为自然,又隐隐有些骄傲之意,这个“党”到底代表什么,才能让她这样亲近?
思忖半晌无果,他转而去关注另一个问题:“依水镜所言,郁达夫将文章付于杂志社,杂志社发出,则天下人可见。那若是用来颁布政令,岂非亦是事半功倍?”
诶?李斯猛然抬头,陛下说得对啊!若将法令颁于其上,令乡里小吏宣读,百姓便可知秦法,这于施政大有裨益!
“可是,竹简笨重,丝帛亦是不便……”
李斯闭嘴了,因为楚棠放出了当时的书稿原件,泛黄的图片上分出了好几个方块,有大有小,上面是整齐排列的一行行小字,字迹清晰内容颇丰,右侧方框写着“当代文学”四个大字,正中间载着《故都的秋》文章。整张图片看起来比竹简容量大,比丝帛方便。
原来后世的字写在这上面!
他赶紧转头看向秦始皇:“陛下……”
嬴政显然也发现了其中的机要,之前商议科举取士时,他们君臣就疑惑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书写工具能支撑这样全国性的考试,今天可算是窥到些端倪了。
“告诉墨家,若能造出水镜中的书写之物,朕再有封赏。”
他也有遗憾,不知其中造物之理,但能得知书写之物已是难得,纵过程艰难,也总要试它一试。
同秦始皇一样,其他帝王也发现了图中刊物的其他功用,纷纷下令采取相关措施,而许多书商更是从中窥见了商机,也琢磨着办个杂志社,找些文人名士约稿,这其中又以宋元明几代的书商最为积极,而本身就颇有名气,又幸运地被水镜点名提到的冯梦龙,一时之间连家里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万万没想到,前脚还在取笑郁达夫,后脚他就成为了郁达夫。
【写稿是按字算钱的,同时还有字数要求。设想一下,郁达夫洋洋洒洒写完各幅图景,一看字数好像不太够啊!再写景也不行了,于是宕开一笔,加段议论,字数够了,深度也有了,一举两得!
包括文中的“是北国的清秋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没有的GoldenDays。”“或各国诗文的Anthology”,许多论家也认为有凑字数之嫌。
稿子催得急,灵感告罄了,凑点字数,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楚棠讲到最后,自己没忍住先笑了起来,然而水镜下的众人纷纷表示:啊这……真的有人这样解读文章吗?
“为情造文,怎会是为了蝇头小利凑字数?!这些论断简直侮辱我等文士!”
“就是!此议论深而精,用在此处就如锦上添花,那些论家懂什么?”
许多文士纷纷怒了,觉得这个说法过于草率,好在楚棠接着讲了:
【当然,这种解释写在试卷上是不会得分的,也不太庄重。我们来浅浅分析一下。
郁达夫是个文人,古典文学修养颇深,他的对秋的眷恋和悲凉的美学趣味,其实都带着很深的文人雅致,哪怕后面他写了蟋蟀耗子、都市闲人,他的雅趣仍然占了大头。
文人,或者说名家的写景散文,若想与寻常人之作区分开来,大多会采用的一个手段是议论,在议论中展现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