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我会痛苦,会挣扎,很可能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沉溺在这段离别中辗转反侧。
但永远都不会后悔。
“别哭了。”
我走过去,声音在细雨中被披着一丝冷意:“你的小情人跑了。”
“泽……泽言?”
乔嫣然顾不上纠结我言辞中的冷嘲热讽,抬起头愕然地看向我,眼角挂着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滴。
我点点头:“不过事情还不算糟糕,至少可以明确的是,按照惯例他的死亡时间是今晚11点35分,至少在这之前他是安全的。”
乔嫣然抹了把眼角,赶忙站起身:“慈善拍卖!他今晚一定会参加那场慈善拍卖!”
在之前的上千次时间回溯中,顾泽言都毫无例外的参加了那场慈善拍卖会。
这条时间线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明确的。
“有个问题我们似乎都忽略了,顾泽言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参加这场慈善拍卖会?”
我拧着眉,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
乔嫣然张了张嘴,表情也有些茫然。
过去的这么多次时间回溯,她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表面了,从来都只是盲目的想要阻止顾泽言,在11点35分离开慈善拍卖会并出现在那条马路上,可从未深究过他究竟为何要去那里。
原本我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觉得是重复的时间线使然。
可现在我将他打伤,本该在医院休养的顾泽言,却依旧固执地带伤离开。
由此看来,这场慈善拍卖会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甚至他此次前来江城,就是为了这件事。
“先去找找泽言吧,他对江城不熟悉,我担心他会……”
乔嫣然说到这里偷偷看我一眼,表现的有些心虚,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她对顾泽言的关心完全是下意识产生的,只是说出来后才想起于我面前关心另一个男人,似乎不是那么合适。
但我对此已经无所谓了,如果对一个女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爱情,也就自然不会为此再牵动情绪。
“我已经猜到他会去哪里了。”
8
我说罢转头朝自己的车走去。
见我没有多大的反应,乔嫣然面色有些失落。
或许在她关心别的男人时,我的愤怒不会让她产生任何的愧疚和负罪感,反倒是我一反常态的冷漠,才更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她快步跟上了我,小心翼翼地坐进了副驾驶。
这个原本专属于她的位置,此刻她坐下时,竟也会如此的小心谨慎,我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我发动汽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蕴藏了我们曾经大多数美好回忆的地方。
“好久没有见过晴天的江城了。”
乔嫣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不知是感慨,还是失落。
这重复的一千多天里,正好赶上这绵密的细雨,始终不能放晴。
“林默,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每天都会接我下班,碰上雨天,你也会从家里赶来接我,再陪我一起冒着雨排队打车。”
乔嫣然突然扭头看向我,眼中浮现一抹怀念:“但是雨天高峰期打车实在太难等了,我们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你就会抱住我。”
“林默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们刚毕业,虽然没钱,但却很快乐。”
我开着车,双眼直直看着前方,思绪却随着过往的车流越飘越远。
那一幕幕往事如同电影镜头般在我脑海一一闪过。
记忆中曾经的她是那么温柔体贴,会在半夜惊醒时帮我盖上被子,会在吃完东西帮我擦去嘴角的油渍,会在我失落失意时默默陪伴。
时间如流水从她发丝间缓缓淌过,抹平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牵绊,但带不走曾经我们相爱过的证据。
“但可笑的是,你我讲述着从前,却是在为你追寻另一个男人脚步的路上。”
我冰冷的回答将车厢内酝酿的回忆驱逐,随着车窗缝隙中掠过的冷风彻底消散。
车厢内陷入一阵极长的沉默。
乔嫣然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言语中的哽咽:“林默,我怀念当时的我们,也从没想过要和你分开,我想救泽言,也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帮助,你能理解我吗?”
我沉默许久,用尽量淡然的语气回答她的问题:“我可以试图理解,但不会原谅,乔嫣然,爱情是自私的。”
乔嫣然扭过头再次望向窗外,我听不见她的哭声,却能看见她微微抽动的双肩。
9
我将车停在百达商场门口。
顾泽言被我揍的时候,身上价值不菲的西服也被弄脏,但既然他想要参加晚上的慈善拍卖,自然要重新准备一套整洁的西服,而医院附近的高档商场,最近的就是眼前的这家。
下车时,乔嫣然突然拉住我,表情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