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徽知他?在想什?么,笑着看向他?的眼睛,道:“对?啊,他?还帮我寻回了阿父的遗物呢……”
谢衍的眼里落寞更深:“是我做的不好?,我总说要?帮你报复仇,到头?来还比不上慕容桢。圆月,你可是在怪我。”
他?说这些时,很有些楚楚可怜的气质,配着那漂亮得有些过分的五官,立刻就让灵徽心软不已。
他?有时候真得狡黠地像个狐狸,知道该怎样去拿捏她的心,让她舍不得,让她离不开,让她愿意奉献出所有的柔情。
“我既然选择了你,便说明其他?人都不合适。爱也罢,恨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灵徽极认真地说。
谢衍听完,不仅莞尔,又得寸进尺地对?灵徽耳语了几句。
灵徽羞红了脸,还未开口,就听腓腓的声音软软糯糯地传来:“弟弟……不要?……要?妹妹。”
原来她半梦半醒间听到了谢衍的话,大概能?听懂意思,一双黑亮如葡萄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充满期待。
灵徽无奈地笑,对?侍候在旁的玉笛道:“快把林娘叫回来吧,这个小祖宗我是一点都没办法,只有她能?哄睡着。”
玉笛捂着唇笑,应了一声后,忙去找林娘。
“都怪你,在她面前说这个。”灵徽娇嗔,扯了扯他?的衣袖,“去换衣裳,厨下给?你留了汤饼,我亲自煮的,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谢衍见她方才隐隐藏起的伤心终于消散,便彻底放心下来,去回屋更衣用饭。
灵徽又何尝不知道他?的意思。他?是个极细心的人,心性又豁达,怎会因为书信生了醋意。不过是看到她有心事,故意岔开话题罢了。
她抬头?看了看月亮,那轮圆满就悬在苍苍天穹,散着亘古不变的光芒。她如何不明白阿父阿母的苦心呢,不管经过什?么样的缺憾,月亮总有圆满的一日,恰如此时。
慕容已经攻占晋阳,意味着北汉的东部和北部皆失守。赵缨伐蜀成功,大魏已彻底统一南地,更有实?力北伐。加上谢衍在徐州重创北汉五万大军,豫州韩济也养兵千日,心有北上之?意……
万事俱备,该是时候与刘棼有个了断了。
灵徽的心中?有一团火,这团火烧得她坐立难安,也烧得她心潮澎湃。曾经的仇怨,所有的失去,那些日夜难眠的郁结……都要?结束了。
……
那一晚,灵徽又梦到了洛城的家。家中?仍是旧时模样,梧桐树下,阿父吹笛,阿母抚琴,自己在绕着树玩耍。乳母为她拭着脸上的污渍,将做好?的髓饼交到了她的手上。
画面斗转,桐荫之?下,秋千微晃,曾经的少年眉目舒朗,笑意温柔。他?轻轻替她推着秋千,殷殷嘱咐:“圆月小心些,要?抓紧哦!”
“阿兄推吧,我不怕!”她闭着眼睛,笑着迎接树叶中?漏下的寸寸日光。
“圆月,阿兄会永远照顾你,什?么时候都在你身边。”少年答应她。
“好?,你们都要?陪在我身边,都不能?离开……谁都不能?离开!”她叫道。
一个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一百五十章、天命拨乱反正,结束一切……
正平二年二月,楚王赵缨自南夏大?胜归来。
回来时带着从蜀中?缴获的金银宝器,粮草物产无数,自然?这其中?最惹人瞩目的,便是成都玉泉寺中?那颗闻名天下的佛骨舍利。楚王将它献给笃信佛法的皇太后,皇太后谢氏一时激动不已,特地下旨,在?建康城外?修建永宁寺以供奉佛宝。
不过这都是朝廷的大?事,坊间盛传的却是另一件绯闻轶事。据说那皇甫密有个妹妹,,生得天香国色,此次也随着灭国的皇甫亲族一起被押解到了京中?。可是她却未送到皇帝和太后面前,而是被楚王藏在?了王府之中?。
人人皆知楚王不好女色,平日里深居简出,最是不好相与的性子?。可如今却私藏了一个亡国的公主,这不得不让人心生遐想?。却不知那女子?相貌何等出众,比起那有着花月之姿的宜城君,谁又更胜一筹?
玉笛眉飞色舞地说着里坊传言,引得腓腓都听得十分认真:“听说那女郎叫皇甫妙仪,才十六岁,本是皇甫承的一个妃妾所生。原本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可是在?她三?岁时,有一个道士为?她相面,说她将来有母仪之姿。”
“母仪之姿?”灵徽本来半躺在?榻上打盹,听到这一句,忽然?睁开了眼睛。
玉笛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将自己听到的如实说来:“正是这一句呢。听说皇甫承自己都有些疑惑,他女儿甚多,原本不大?在?意这个,但一想?到此女将来或许可以送到北汉或者大?魏和亲,也有些前途,便自此留了心。”
“命格如此贵重,南夏主自然?在?意。”林娘附和道。
“可不是么?后来北汉皇帝也听到这个传闻,准备替自己的太子?求娶,可谁知婚议到一半,北汉太子?却忽然?暴病而亡……”玉笛继续道,语气神秘,暗含赞叹。
听者越发竖起了耳朵,对?这个神秘的女子?充满好奇。
“那北汉太子?本就孱弱,天下皆知的事情。”婉儿是个不大?信命的人,她并不认为?一个巧合能说明什?么。
“大?约只是巧合罢了。”灵徽也道,然?后与婉儿相视一笑,十分认同对?方的说法。
玉笛却摇头:“原本也有这个猜测,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皇甫承笃定这个女儿命格极贵,绝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