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阁下,我可以保护您。”面对雄虫的警告,艾勒特驯顺地跪在地上扬起最脆弱的脖颈,他一直在想路卿不愿意靠近他的原因,最后归结于自己的压迫与强势。
“如若您对我课上的严厉感到不喜,您可以在事后用鞭子抽打我,直到您满意。”艾勒特低哑着嗓音,缓慢而真诚地说。
他恪守制度和规则,但也怕伤到雄虫,即便这是对他再简单不过的课程,也高度关注他的安危。
他喜,可以抽打他;他怒,也可以鞭挞他。一如老洛克一般,只要他能感到心中舒坦一些。
雄虫居高临下地俯视那对高高抬起长鞭的双手,冷声道:“我没有这种癖好,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你的离开,是对我最大的宽慰。”
“……”
雌虫的进攻迅猛狠辣,一拳一腿如飓风席卷,让莱登抵抗地十分吃力。
在那之后的几天,艾勒特一想起这段记忆就一阵抽痛,雄虫都不需要他,甚至希望他远远地离开这才是最大的悲哀,以至于指导课的力度没有控制好,一拳擦过莱登的脸,落在护栏杆微微张裂。
“长官!”莱登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艾勒特抓住他肩膀的手稍稍放松了力度,卡住前胸翻转的动作依旧利落,当即扣住莱登的身体压倒在地面。
莱登脸侧压着地面,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呼吸空气,被艾勒特快一拳挥中鼻梁的那刻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因一节指导课住院治疗,再加上一连串快得看不清的连锁动作,呼吸都被扼住,血管收缩让整张脸面红耳赤。
雌虫缓缓站起,垂眸抽去黑色的手套换上白色,游刃有余的姿态宛如猎豹舔舐前爪,隆起的胸口毫无剧烈的起伏,甚至有几分闲适。
艾勒特的余光瞥向路卿的方向,至少此刻雄虫是看着他的。战场上厮杀的兴奋因子在膨胀跳动,他紧蹙的眉逐渐舒展成锋利的尖刀:“来。”
莱登:“?”不是说只来一次吗。
救命!和平时的老大不太一样!
艾勒特知道对面是他的下属,知道这只是一节指导课,他压抑着自己的力量,打得却肆意狂放。
我能保护您,艾勒特默念。
婚约、雌君、命令,他不要了。
他明白了路卿为什么会讨厌他,也明白自己并不想让他拥抱别的虫。
那么,就算是违背恩虫的命令,他也要和留在雄虫的身边。
反正,
艾勒特手肘抵住莱登的上肢,弯折到身后强行压住。
他也不是第一次违背命令了。
三次指导过程,仅仅用去三分之一的上课时间,艾勒特边打,边用冷硬的语调说出技巧的关键要处。
“最后一步,借腾空蹬出的力往下倾倒压住敌方。”
“只要不松开锁住他的关节,一般情况下无法挣脱,除非对方的体制超脱你三个等级。”
莱登拍拍身上的灰尘,艾勒特已经单手越过护栏跳下高台来到路卿的身前,眼眸深处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眷意。
“开始训练。”
(修)
战斗室宽敞明亮,足以囊括四个班级的面积。帝军大市中校区在学生设施用具上面耗费的投资是毫不吝啬的,远超出皇室投下的基础储备资金。
免学费政策和良好的声誉让军校在虫族之间的认可度高,不少学子在未来都成为了军界大能。
空间如此大的战斗室,路卿和艾勒特却站在边角处与隔壁的学生跨度至少超过二十米,不仅有雌虫有意地控制,也有边上的学员不想被殃及池鱼的顾虑。
路卿半个月前收获一批上等的好土,书犹犹豫豫,耐不住金钱的诱惑,硬是吞下这一批好土,把身体撑成自己曾瞧不起的那般模样。
书对着路卿哭哭啼啼许久,它还嘲笑过哥哥姐姐们硬是将奖励吞下肚后那庞大的身躯。路卿盯着书才多涨一厘米的身体,沉默地拍拍它的书头,晚上做了一顿好菜。
此后,沉迷于种田无法自拔,任直播和书书的叫唤都拉不住他。
至于那五日前与雌虫的对话,完全是工作进行中的一次意外。
那天路卿为试验系统中得来的奖励特意出校购买一批新的营养药剂,为的是能让特殊的植物种子健康茁壮地成长。
他找了一个比较安静偏僻的一小块地,试营养药剂和系统种子的适应性。有些种子路卿只在书中见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需要小心对待。
宿舍封闭,空气流通不畅,他担心对新种子不太友好,思考许久将植物种在宿舍楼背后一块他发现的净土。
紫盐土能在帝军大出现,就代表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可惜看守虫不懂它的珍贵,种植了与其不匹配的植物,白白浪费。
也是打巧,寅笙在书中记载喜紫盐土、矿土等具有众多元素的土壤,他原本还想购进一批平替矿土,却发现更高级的土壤。
路卿放下装有紫盐土的盆,种子在土中生长几天,还算适应性不错,暂时没发现大问题,直到他出去买营养剂的那天,艾勒特接到军方那边“最近发生多起雄虫受伤案件”的消息。
艾勒特担心雄虫的安危,帝大、帝医大、帝农大已有两所大学有雄虫遭受不明物袭击受轻伤住院,上层对连续案件高度重视,要求各方高校提高警觉性,加大保护巡查力度。
罪犯极有可能是一个大型组织,在帝农、帝医之后,瞄准帝大和帝军大的可能性很高。幸好受伤的都是贫民雄虫,以防虫众恐慌,军方并没有把消息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