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瞧见陶汀然趴在玻璃墙上哈了一口气,两笔画了一颗心。
店里前台和店长瞧见,酸溜溜地:“哎哟~”
有人调侃道:“嘿,咱们店来了个丘比特,在外面射爱心呢。”
陶汀然:“……”
“哈哈哈哈哈……慢走啊丘比特。”
刚点外卖周其律就纹完身,店里那群人叽叽喳喳的比鸟叫得还欢,两人便走路去店里自提。
周其律之前说的那几句话谁也没提,陶汀然以为他想通了,不强迫他离开。
谁知对方开车送他回家,临下车了冷不丁说:“明天十点出发,我买的下午两点的票。”
“?”陶汀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票?”
“机票。”
“两张,”周其律说,“我陪你过去。”
但是恙塘这边还有几个早早就预约好的客人,他还是得回来处妥当再安安稳稳和陶汀然一起定居Z城。
计划了的事周其律不习惯先说,所以也就没和陶汀然解释。
陶汀然深深看了他半晌,下车,撒气似的用力关上车门。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周其律打开远光灯照着陶汀然脚下的路,目送他拐过前面那栋房子。
他又解错误,以为陶汀然闭口不提是答应回Z城,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快拐过转角的人突然又冷着一张脸返回,周其律往副驾和后座都看了一圈,降下车窗,“东西拿掉了?”
“没。”
陶汀然说:“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辞职了。”
车里开着空调,车窗降到底,凉风呼呼往里灌。周其律到店里时,手都吹僵了,下车没拿稳钥匙一下落地上才想起车窗还没关。
今晚还欠了一场直播,洗过澡等浑身暖和些,周其律坐在电脑前工作。
他话比往常少,弹幕全在问男朋友。
“他没在。”周其律今晚就说了这一句。
头疼不知是因何而起,陶川东说的话反复扎着他的耳膜,现在又刺向心口。
陶汀然因为他,自毁前程。
开播没多久周其律就下播了。他提前收拾行李,给林栋留言把后几位恙塘的客人预约推掉,或者改约下个月。
他决定明天就陪陶汀然过去,稳定下来后再回来处这边的事。等不到明天,周其律半夜给对方发消息说时,陶汀然还是那句话——
“不回去,辞职了。”
“你为什么非要我走啊周其律?”陶汀然语气有些躁意和不解,“你跟我走,那雪山印象不管了?烂在那儿?”
周其律蹲在卧室摊开的行李箱前,沉默须臾,语言变得贫瘠,找不到合的由说服陶汀然。
电话挂断,他再拨过去,对方没接。
翌日,周其律提前一个小时到陶家,陶川东他们正准备出发回市区。
陶奶奶忘记了他,昨晚陶汀然回来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陶川东对他更没好脸色。
付丽倒是冲周其律笑笑,说:“小然还没起呢。那孩子说什么也不回去,子膝也要开学了,我们就先回去。”
陶川东坐进车里,付丽拍拍周其律的手,压低声音说:“因为这事,昨晚汀然回来和川东大吵一架。这里的就业环境和生活水平和大城市到底是天差地别。小周你帮阿姨多劝劝他。”
周其律点点头,他转头看向奶奶时,老太太也正坐车后座瞧着他。
周其律想了想,一句话没说,当着陶川东的面推开陶家大门上楼了。
站在二楼阳台能看见陶川东的车驶离这片弄堂,周其律默不作声地默了许久。
陶川东没追上来打他,或者骂陶汀然,或许说明陶汀然真的辞去了Z城的工作。
他抛下一切去Z城,陶汀然说工作室会烂在那里。但是让陶汀然留在这个小地方,何尝不是烂在了这里。
别人拼了命都想走出去的地方,他偏偏要往回钻。
“陶汀然。”周其律不死心,敲响对方的门。
房间传来“咚”地一声,像慌里忙张忘了穿鞋,一脚踩到地上。
他醒着,却不说话,不开门,也不来见他。
“行李收拾好了吗?时间很紧,不能错过登机时间。”
周其律说完等了两分钟,才听见陶汀然回答。那道声音很近,仿佛与他只有一门之隔。
陶汀然说:“我不走,你别逼我了行不行?”
周其律不答,下一刻,门骤然从里拉开——
对方好似熬了通宵,气色差,此刻眼眶通红,皱着眉问他:“我就是想和你一起,为什么不行啊?”
隔了几秒,他尾音微颤,涩声说:“能不异地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