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这么大个人……”温妈妈说着又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这么大个人怎么了。”虽然救下的那个小孩并没有来看过他,但他也只觉得孩子就是孩子,年龄太小,没有启智罢了。
有了温爸和温妈妈的照顾,余醒是没怎么再去医院,毕竟二人关系令旁人尴尬,他也不想去面对他的父母,然后解释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亦或是医患关系,倒是段衡还去过两次,去时温蕴也颇为热情地向二位家长介绍,“这是若水的男朋友,也算是我的患者,锦体的。”
“啊?若水男朋友?”温妈妈向来喜欢单若水,这会儿听到他的话倒是来了兴致,转而又说,“你看看你,跟若水认识这么久也不把握机会。”
“妈……你乱说什么呢!”温蕴忘了她一直喜欢单若水这一茬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哎呀,不过这小伙子看着确实比你强哈,也难怪若水看不上你。”温妈妈转而夸起了段衡,又拿过椅子让他坐下,一时受宠若惊的段衡在这两句话间心情起伏,连坐下了都有点拘束。
“那自然,优秀得不行。”温蕴笑了笑,“最主要是两人互相喜欢,这不是挺好的嘛。”
“那你倒是赶紧给我找个互相喜欢的。”说起这事温妈妈就闲不住嘴了,温蕴就跟求救似的看向段衡,奈何后者也是一个不会招架长辈的,只能看着他被一顿数落,接着门口冒出来一个小护士,“16床,有人找你,在楼下呢,没24h核酸不能进住院部。”
锦州早就在实行三日一检的全城核酸,听着小护士的转述几人倒也有些懵,段衡赶紧站起来,“我去看看吧。”
等到了楼下时他才看到是个小男孩儿坐在门口守着,询问过门口守着的工作人员之后他便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男孩的面容看起来尤为清瘦,衣缝边缘也被磨起了线球,看着似乎比他的表情还要窘迫。
“小朋友,是你找16床吗?”
这床号还是男孩从警察叔叔那里知道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晚上救他的人。
“……嗯。”他说着又摇了摇头,“但是不是你。”
“我知道,我是他的朋友。”段衡为了确认身份又道,“他那天晚上救下的小孩就是你,对不对?”
他沉默了一下,又点点头,接着拿起一旁的口袋——口袋沉甸甸的,段衡接过来时低头看了看,是一些水果。
“对不起。”男孩又站起身,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快步跑远,段衡就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住院大楼前的人流之中。
“人呢?”回到病房之后温蕴在他背后搜寻身影。
“跑了。”他说着又提上袋子,“这是他给你的水果。”
“是不是个小男孩,瘦瘦的。”温蕴见状大概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是的,怯生生的,没跟我说两句话就跑了,我长这么吓人吗?”段衡开起了玩笑。
“可能看到你是自卑了。”温蕴恨不得甩他一个白眼,又赶紧把话题扯回正道上来,“那小孩怎么不上来看看我,好歹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事得你去问他。”段衡又起身,“我先回去训练了。”
看着人走出了病房温妈妈才插上话,“这小伙子真是若水男朋友呀?”
“那我骗你干嘛?”温蕴应了一声,又想着那小孩的事,旋即给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官打了电话。
“小孩儿家里比较贫困,现在跟着奶奶生活呢。”温蕴大致问了情况,警察也没有隐瞒实情,他大概也理解了为什么他受伤后并没有家属第一时间联系他。
“好,谢谢。”
挂了电话之后温蕴才又偷偷联系了余醒,“那小孩你去看看吧,我把地址给你。”
紧接着余醒在两天的时间里抚平了小男孩的情绪,温蕴也在出院之前见到了他那晚上只恍然看过的身影,还是怯生生的,但见着他时就认出了人。
往后几天段衡就没再去医院了,祝西楚不在队里的日子队里又开始参加些市内的小比赛保持赛感,省里的疫情在这近十天的时间里有了短暂的控制,但高风险区的阳性新增人口仍旧没有清零,这意味着一轮又一轮的核酸检测还需要继续。
单若水从现场回来之后累得已经懒得说话,时时还挂着微信电话时就睡了过去,段衡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就心疼不已,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只能默默叹气。
这样重复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下旬,刚刚训练结束的段衡就收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
“你好,你是单师姐的男朋友对吧?”
“嗯,有什么事吗?还是她有什么事?”段衡听着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又从他对单若水的称呼中提取出了有效信息——可能就是她的师弟,周黎。
“……抱歉打扰了,但出于对她的安全的考虑,我还是联系了你。”周黎又道,“师姐可能直接接触了无症状感染者,现在已经被隔离了。”
听筒里没有声音,周黎接着解释,“本来想告诉她的家属,但又怕她的亲人担心,这才不得不联系上你。”
“她怎么样了?”
“还不清楚……但是送走的时候已经发热了。”周黎捏着手机的手心冒出了汗。
“我现在可以联系到她吗?”
“恐怕暂时不能,不过你可以给她微信留言,等着情况好转之后她应该会联系你的。”周黎于心不忍,“当然,有什么事,或者是需要转达的你也可以联系我,我微信跟这个手机号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