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马的儿子连忙给那中年人解释,那中年人见不到盘马,又现吴峫、张启灵这样的生面孔。
他仔细一想,觉得吴峫和张启灵不对头。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中年人警惕地打量着吴峫,“政府单位的?这镇里的人我都熟悉,怎么就没见过你们?”
吴峫也不虚,抬眼看他,客气但冷淡的回道:“我们是省里的,找老爹做个采访。”
说罢,他也不多去看那中年人,反而很随意的移开了视线,像是无聊一样四处打量盘马的屋子。
这副懒得屌你的做派,当真唬住了那中年人。
他再一看吴峫旁边同样面无表情,一副冷淡态度的张启灵,不由嘀咕道:这省里来的就是官儿大,一看平时就没少被别人献殷勤。
中年人细微地撇了撇嘴,不敢得罪“省里来的”,就转头悻悻然的再和盘马儿子叮嘱,要催一催盘马老爹做生意。
吴峫抿了抿唇,掩住得逞的偷笑。
他见张启灵似乎专心在听盘马儿子和中年人的对话,也连忙注意。
这中年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让盘马老爹卖一个东西,但盘马老爹似乎并不愿意卖给他。
张启灵听着话,表情微变。
吴峫见他这样愣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小哥应该是觉得,盘马老爹的生意要买卖的就是那铁块。
一想到这儿,那中年人一走,吴峫就仗着身份问盘马儿子,这中年人是想要买什么?
盘马儿子果然答话说,“还不是那块儿破铁?”他郁闷的叹口气,和吴峫二人道:“上回和你们说的,就那铁玩意儿。”
盘马儿子道:“也不知道我家老爹怎么想的,那铁块就是以前从山里捡回来的,当时还说让我去县里找人卖掉,我看就是个铁,我当他神经。”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这事儿就被那远房亲戚知道了,还真找到人过来买,出价也不低。”
“结果——”盘马儿子像是气笑了,呵了一声,道:“我老爹又不卖了,这惹得那小子就是不走,一直在这山沟里猫着,整天过来劝,烦也烦死了。”
吴峫默默点头,应和着回了几句。
盘马儿子打开了话匣子,倒是说了他老爹不少的事情。
这盘马,是个老猎人。
他不止枪法很好、百步穿杨,身手也利落,爬树,设陷阱都不在话下。
以前逢年过节,盘马老爹都是个大红人,家家户户都得靠他打野猪分肉过节。
但后来经济展了,他自己年纪也大了,就慢慢的不被人重视,性格也因此偏激起来,以至于和子女也有矛盾。
吴峫听盘马儿子说完,颇有几分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觉得盘马老爹像自己,而是觉得他的三叔和盘马老爹的情况有几分相似。
而盘马儿子对他老爹的复杂感情,也让他有了几分共鸣。
又爱又恨又敬,气得你牙痒痒,又拿他没一点儿办法。
聊到三个人嘴皮子说干了,也等不到盘马老爹回来。
吴峫难掩焦虑,一方面是隐隐觉得不对头,一方面是因为等得太久了。
从上午到下午,他是午饭没吃上,人没见上,板凳坐的屁股也麻了,又饿又累。
盘马儿子实在是不好意思,也没想到这两人真是耐性大,非要见着人,就起身说他去山里找找。
吴峫松了口气,他自己确实是想走的,但一看张启灵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盘马儿子没走一会儿,阿贵带着胖子找来了盘马的院子。
胖子就道:“嘿,你哥俩是怎么个情况,这是被裁判罚下场,看饮水机呢?”
吴峫也奇怪,“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脸裹成这样,你s木乃伊啊?”
吴峫和胖子面面相觑,吴峫道:“你还别说,你裹成这样,我差点都不敢认你。”
胖子不自在的挠了挠脸,碰到脸上的白绷带又悻悻地放手,含糊道:“甭提了,你胖爷流年不利,让马蜂亲了一口。”
吴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还亲了一口,你看看你这大胖馒头的样儿!你绝对是手贱捅马蜂窝遭报复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但眼皮肿着,他的白眼翻得也微乎其微,“我呸。”
他从怀里拿出两个塑料袋装的白饼,塑料袋上还有热气熏出来的白雾,一看饼就还热乎。
“嘲笑我是吧?亏得胖爷看你俩不回来,还惦记着你俩饿肚子。”
胖子又把饼子塞回怀里,狠狠道:“饿死你!们?”
胖子顿了顿。
他话还没说完,张启灵就默默地从板凳上起身,一言不地看过来。
黑黝黝的眼睛,认真的瞧着胖子怀里揣着的白饼。
胖子:
阿贵绕了一圈盘马院子再回来的时候,吴峫和张启灵一人叼着张男人手掌大的白饼正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