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铺的季老板确实特别喜欢这个清雅又漂亮的笔套,欢喜雀跃的把自己最爱的几支笔装进去,还拿给沈离憾显摆:“秦家的小姑娘还挺知礼,这是羌山,真还挺好看的。”
沈离憾正在书房看书,看季柒实在高兴,就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她顿了一下。
她眼神好的很,那笔套针脚还算紧密,在她看来手艺自然是平平,但人家女孩儿一片心意,也不好吐槽什么。
只是,有姑娘给季柒送绣品,这件事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愉快呢?
季柒不愧是沈离憾情绪十级读者,即使为到手的礼物感到新奇有趣,可这些都比不上让沈离憾舒心。
他故意逗沈离憾:“哎,可惜了,老板娘,送给我这个老板的,要是在老板娘您这里用着,别人不说,秦棣第一个跳出来以死明志,要维护他妹妹的清誉啊。”
毕竟在外人看来,沈离憾才是那个一家之主。季柒不过是依附而生的弱小妇孺。
“我早说了,你什么时候后悔都来得及。”沈离憾轻描淡写来了一句。
“刘车骑真是好大的威风,放心,这都是太闲了的后果,我会给他找点事干的,他蹦跶不了多久。”小心眼又记仇的沈离憾听到季柒自我调侃,第一反应就是要把不尊重季柒的刘车骑一脉好好折腾下,让他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该惹。
季柒哭笑不得,“请不要放过他。”
能岔开话题他也是高兴的,他顺
手就把笔套往边上一搁,不再盘弄。
那笔套上绣着羌山的轮廓,不起眼的角落里,绣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
季柒正是看到了这朵海棠,才对这个笔套彻底兴致全无。
原剧本里,沈离憾和顾飞笙初遇的河边,就斜斜长着几株海棠。季柒一看见海棠,就创后综合症的觉得这是世界力量想要矫正男女主感情线。
别提有兴致,他简直恨不得把天下间的海棠树全部人道毁灭。
由于角度的关系,沈离憾倒是没有注意到那朵海棠,她若有所思,季柒这么喜欢羌山,该怎么把羌山送给他呢?
沈离憾瞬间沉浸在怎么让羌山变成私有的思绪里。
与柰州守望相助的安定城此刻也很是繁忙。守将聂宏终于等到了靖帝赐封的圣旨,顺利成为安定城名正言顺的骠骑将军,掌一城军事。
他听说宁王已经回到京都,昏迷不醒接受治疗中,心里总是有些疑虑,正巧宁王近臣裴诚,就是那个病病歪歪的弱书生,裴书生要死要活的想去京都,聂宏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对。
若是让他就拖着这么一副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走,路上出点什么事,他真的没脸见宁王。
可要不让裴诚走,这也于理不合。聂宏思前想后,还是紧急抽调了一队护卫,让他们负责护送裴诚回京。
但聂宏毕竟是在边疆苟过了这么多年的人物,还是留了一手。宁王一手训出的部列他一个没动,让裴
诚带走的都是他自己熟悉亲近的护卫。
纵使再是宁王近臣,也不是宁王本人。聂宏只相信宁王一个人。究其原因,为何刚巧宁王身边无护卫的时候蛮族偷袭?为何蛮族偷袭的地点正好是宁王巡边的那一方向?
这不仅是外祸,还是内乱。除非宁王亲自站在安定城挥斥方遒,不然,聂宏谁也不会相信。
裴诚就更不在意聂宏怎么看他了,他一门心思要往京都冲,身体才刚养好一点儿就要上路,一点儿也不会顾忌路上风餐露宿的艰苦。
他和宁王沈离憾也算是相交于末路,彼时沈离憾是在南疆有今天没明日的落魄藩王,裴诚是吃不上饭的热血学子。
每一个游学的学子,都想找到他信奉的主君。裴诚足够幸运,一开始就遇到了沈离憾。
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确保宁王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天下的共主。裴诚素来是看不惯宁王府那帮属臣的,笨的笨,傻的傻。
阿黛娜是苗女,做个侧妃就顶天了,偏生宁王心软,居然以苗地风俗特殊为由,为阿黛娜向靖帝请封女官品级。那时藩地穷困,宁王封几个府臣谁也管不着,不过是天子自家的事,怎么办都行。靖帝那会儿刚登基,宁王是他称帝最忠诚的拥垒,在自己府里想封个无伤大雅的女官,不至于这也不同意。
裴诚很是不满,觉得跟阿黛娜这样的苗女同殿为臣有点掉份,但宁王虽然礼贤下士,也
不是能被下臣轻易左右的。
至于卫鑫,一身铜臭味儿,裴诚自诩有古时君子遗风,自然是看不上这样的了。至于宁昧,那是江湖草莽,徒有匹夫之勇,难成大事。
他们三人,不过是占着投效宁王的时间长罢了,实在也没有什么不凡之处。
裴诚自己就不一样了,他是宁王身边第一谋臣,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到宁王身边,为其出谋划策,为其平定风雨。
之南疆也好,安定城也罢,即使是京都皇城,他也要位列宁王身侧,为他的主君奉献一切。
之南疆的三人组自然是不知道被裴诚这样鄙视的。他们和裴诚一向不和,他爱怎么想怎么想。他们只担心宁王,没收到消息说是宁王昏迷,可是京都宁王府也并未消息传出,裴诚素来看不上他们三人,自然也看不上他们的消息。
不告诉裴诚是阿黛娜的主意,她深恨这个弱书生没有护卫好宁王,说不定危机时刻还要宁王保护他,所以对裴诚很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意味,俗话说就是两看相厌。
只许裴诚质疑他们蠢,没资格留在宁王身边,不许他们质疑裴诚的忠诚吗?没有这样的道理。
身负阿黛娜和宁昧期望的卫鑫,化名金大老板,以南洋商队里一名普通商人的身份,带着之南疆的各种珍奇货物,往京都安定城沿线奔袭而来。
一条翠绿的细小环蛇,在他的腕上团成一团,好似
是个人畜无害的玉镯。这是他找到主上宁王的微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