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还带上了问喜和他的徒弟金珠银珠,还有简州——替她搬东西。
于是整个上元夜市的人就看着贵妃像是扫荡一样,挨个摊子买过去。
来到此地一年,终于再次能逛街的高静姝,期待极了。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实在是不差钱,所以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有胆子大的宫女请贵妃留步,介绍自己的胭脂,说是用桃花瓣、蚌粉、益母草等多种中草药亲手磨成胭脂膏子压盒,保证敷在颊上会面如桃花。
高静姝表示:这胭脂卫生有没有保障啊……倒是颜色挺好,那就买吧,回去看着也行。
“还有什么颜色啊,我都要一盒。”
纯妃嘉妃都看呆了:贵妃不是没经过见过的人啊,怎么什么都要买啊!
娴妃就与众人不同了,于是说是逛街,不如说是巡街。
她说过之处,宫人们风行草偃的低下头去。
因皇上
太后开恩,颇为热闹,宫人们都可以逛街,自然就有些摩擦:要不是抢客,要不是讲价,有的看着就要吵起来或者闹事,娴妃所过之处就一片寂静。
谁都不敢造次。
嘉妃看着娴妃在宫人中竟有这般威望,不由心中一堵。
娴妃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贵妃身边,见这摊上胭脂果然颜色精妙,忽然问道“贵妃先别买,这盒玫瑰胭脂一两银子?不过是宫中常栽的玫瑰,又不是圆明园的名种,不值这些。”然后又指着前方:“前面还有好些胭脂水粉的摊子,我瞧着内务府的人自己也有摊位,想必是从外头老字号弄进来的,不如去买那个。”
小宫女见客人要被拉走,一时热血上头太过激动,秃噜出来,“贵妃娘娘,这可是上好的天颜笑玫瑰花汁子。”不幸自曝自己是私自采了御花园的名种玫瑰天颜笑。
娴妃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笑容在灯火下也显得凉飕飕:“私自采摘御花园名种玫瑰花——年节下板子就先记下,从下月起,罚三个月月例。”小宫女嗷的哭了出来,又吓得连忙捂住嘴。
高静姝:……好的,旁人在逛街,娴妃在钓鱼执法。
她拒绝再跟娴妃走在一起了。
否则没人敢卖东西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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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怀着身孕,身子觉得沉重,又格外重视这一胎,自然是闭门不出,不急着凑这个热闹。
倒是和敬和婉跟着玩疯了。
御膳房做了各色小零食
售卖,作为公主,和敬自然不会吃外头的东西,不过见到其中有一个小太监的摊位上不但有各色栩栩如生的捏好的面人,还现场开着一个炉子,热着棕黄色的糖汁,正在画糖画儿。
无论是什么动物,只要说出来,都能得到一张漂亮的糖画。
和敬公主哪里见过这种民间小吃,守着让人家给她画了五个,然后又预定了五十个。
那小太监就此关门大吉:专门负责给和敬公主画一晚上还画不完呢。
回头和敬公主就拿回了长春宫,挨个给皇后看:“皇额娘看,这是猴子,这是仙鹤,看我还让他给我画了个嫦娥奔月,就是这嫦娥不太美。”和婉也在一边笑,给皇后看那猪八戒背媳妇的一个面人。
见女儿们活泼泼的高兴,皇后看着也极为欣慰。算年纪,再过两年她们都该出嫁了,闺阁中无忧无虑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了。
为此皇后就封了赏赐给内务府,尤其是蒋礼财。
皇上也觉得这个十五,虽然没有去成圆明园,但还是过得丰富精彩,而且宫里人人得了好处,自然人人称颂,非常符合皇上好大喜功的心理。
于是也赏了蒋礼财,还亲口夸他办差用心,很是不错。
蒋礼财做内务府总管七年,钱财是不缺的,难得得了皇上这样一句考评,这才是他最需要的。
这个位置多肥,就有多少人盯着。
他办几件出色的差事,才坐得稳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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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了正月十九,钦天监再次算出吉日,皇上开印上朝。
这日将贵妃宣来伺候笔墨。
见皇上又摊开素日赏给臣子福字的洒金红纸,高静姝不由讶然:“皇上,不是年前赏过了吗?”
“那是年前赏给群臣的‘福’字,如今这个字是专门赏给鄂尔泰的,他身子欠佳也有近一年了,又因今夏朕这一病,他昼夜不歇在军机处值守,所以病倒了,过年都不曾起身。”
每次一听皇上说起朝政,高静姝都只“嗯”。
只见皇上饱蘸墨汁,写下一个颇具气势的“寿”字。
刚进二月,朝上就发生了一件大事:鄂尔泰过世了。
高静姝都惊了:皇上这简直就是死亡笔记。她以后可要请皇上千万不能给高斌赏个“寿”字。
对后宫中人,鄂尔泰不过是个朝臣,顶多是个重要的朝臣。无非是皇上扼腕肱股之臣过身,心情不好,妃嫔们伺候多上点心罢了。
可对前朝来说,这空出的是个首席军机大臣的位置。
按照官位、按照辈分,张廷玉都是当仁不让,毕竟雍正爷年间,军机处的成立都少不了张廷玉的一份功劳。
他与鄂尔泰也是雍正爷留下遗诏,要配享太庙的两位大臣:那真是看他们伺候的好,等死了也要陪在太庙里继续伺候他老人家,可见信重。
可皇上在赐“文端”谥号,又将襄勤伯的爵位传给鄂尔泰之子后。却暂时没有提拔首席军机大臣,反而扩充起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