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停下来了。
连栖很喜欢这般带着安抚意味的吻,察觉到温度离开,他有些急切地,伸手想去抓人。
可是却捞了一手空。
那只手牢牢压在他的眼上,他什么都看不到。
自然他也看不到岑厌此时额头青筋暴起,立于原地似在同什么争斗。
有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骤然明亮,连栖急切抓住一旁人的手腕。
岑厌正在低头看他。
失去疤痕的岑厌是极其俊美的,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似深潭。从前因为疤痕他总是压着眉低着眼,看人的时候总带着打量和凶狠。
连栖最害怕他这幅模样,可如今岑厌再次压下了眉头,垂着眸看他。
好半晌,连栖突然抬起手。
他指尖轻轻摸到岑厌的眉心,随后一点点挪动,沿着痕迹。
似要一点点帮他抚平。
岑厌几乎在瞬间反握住他的手腕。
随后轻轻抬起他的胳膊,就这样贴到自己的脸上。
“你这样很凶。”
连栖小声开口。
岑厌掀起眼皮,愣住了。
“不要这样。”连栖只是一遍遍以自己的方法重复:“别皱眉。”
“很丑吗?”
岑厌嗓音有些哑。
“不丑。”
“很凶吗?”
“……”连栖可怜巴巴看他。
“凶。”
“你知道我是谁吗?”
岑厌抬手,只轻轻一掐就抬起连栖的下巴,他缓缓低下头。
很轻地在连栖唇边嗅了一下。
手指按住连栖的下唇,□□凹下一个坑。
接着他好似陷入了某种焦躁似的,指腹止不住摩挲着,直至连栖吃痛嘶了一声,他才不舍地,缓缓挪开手。
“岑厌。”
连栖吃到了教训,毫不犹豫回答他。
“是岑厌。”
“好乖啊。”
连栖听到一声喟叹,接着那只手再次上行,撬开他的唇,湿淋淋地摸到他的齿。
“别动,我看看。”
岑厌扯过一张纸,把连栖湿哒哒的下巴一点点擦干。
“牙都是好的。”
以前连栖焦虑时天天吃糖,蛀了两颗牙。
“嘴巴怎么合不上呢宝宝。”
连栖这次是真想哭了。
男人手指还撑着他的口腔,他就连说话都说不出来,张的嘴巴都有点酸。
岑厌把手指拿出来时,本以为娇气跟瓷娃似的连栖该瘪瘪嘴瞪他了,却没想腰上一紧。
“……”岑厌愣了。
连栖一边收紧抱着他腰的手,一边无声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岑厌的衣裳湿了一大片。
从跳海到现在,孤身一人到新环境的恐惧,失去岑厌才感知的心慌,在此时都化作眼泪溢在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