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是母的,因为虽然年纪很小吃得少,没什么力气地练就了一口烟酒嗓,但江焕还是被它迷的五迷三道,甚至找了个垫子,把小猫放在他只有一人的“岛”上,天黑又被丢了出去。
文字发了很多,照片也不少,程知衍每条都看了,偶尔会在江焕赖着他回复的时候,敷衍地回几个字,江焕于是接着发很多消息,他像春天终将会绽放的鲜花,一点点雨露就能够长出绿芽。
程知漾跟着他哥回了h市,兄弟俩暗戳戳的约定见面地点,和谁都没有道别。程知衍把所有的工作整理完,下班时间一到就被程知漾催促着赶紧下去。
程知漾躲在陈康的车子里,看见他哥进来松了一大口气,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哥,感觉我们在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不能被人发现了。”
程知衍无奈地看他,真不知道“偷鸡摸狗”原来是这样用的。
周六晚上,江焕孤家寡人一个,窝在院子里郁郁寡欢,按理说七天国庆是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他不用上班,可以睡懒觉,在家晒太阳拼乐高,溜狗喂猫。
可是程知衍不在,江焕觉得这一切生活似乎少了主语,像是一个有原定计划的人忽然闯进了迷宫,生活忽然被打乱了节奏,对江焕而言,他原定的,什么都没有的人生本身就是一种节奏。
小猫睁眼后似乎长的很快,一天一个模样,原本只有半个手掌大的连毛都稀疏的小猫变得蓬松可爱,它在江焕掌心小心翼翼地爬着,嗅着他的味道,记得他是谁。
江焕的手指头很轻地摸着小猫的脑袋,不取的狗头就拱在他手边,它好像懂了,小猫是那么脆弱的生物,被江焕打了几次后,只敢在边上谨慎地看着,不再把猫头吃进嘴里。
江焕蹲在猫窝旁很忧伤,小猫很可爱,但拉屎有一点臭,他不能把还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小猫带进房间,就像不能把程知衍留在他身边一样。
程知衍都不肯回来,江焕更忧伤了。
程知漾一路上很闹腾,简直和消息连环扣的江焕有一拼,小屁孩因为要见亲嫂子表现的很紧张,特别他这位嫂子上次听到他喊他“嫂子”。
程知漾想到就慌的一批:“”
“哥,你有没有和嫂子说过我要来啊?”程知漾眨巴眨巴眼,渴望亲哥给他一点帮助。
程知衍得偏过头缓一缓,才不至于被程知漾逗笑,他都没告诉过江焕晚上要回去的事,好像存了心把离开前本来就复杂的局面搅的翻了天,让未来应接不暇。
谁都不要好过。
阴影里藏着程知衍一抹淡笑:“江焕不会吃人。”
“这不是吃人的问题啊!”程知漾抱头“痛哭”,听着陈康在前头毫不掩饰的笑声,崩溃道,“康叔,我上次喊江哥嫂子,被他听见了!!竟然被他听见了啊!!”
程知漾冷静但不沉静地说:“江哥对我的第一印象可是一点都不好啊!!他是我嫂子啊!!我怎么把他得罪了啊!!”
“哇——呜呜呜。”
程知衍:“”
陈康在这种时候很想要安慰一下程知漾,可他忽然想到,如果说谁是被程知衍和江焕第一个坑到的人,那无疑是他!猝不及防被告知了两人假结婚的秘密,往后的日子里却看见这两人不把他当外人的秀“恩爱”。
“哥,”程知漾拉拉他哥的衣角,声泪俱下,“你救救我。”
程知衍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么怕他,还敢过来凑热闹?”
“也不是怕。”程知漾小声嘀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怕一个没有见过的人,当然那通得罪江焕的电话确实是原因之一,可他想想,他哥诶,连笑都是悄摸摸的哥哥诶,能让他哥正大光明喜欢的人,怎么能不可怕。
“”
“哥你不是喜欢江哥吗,他是我的家人啊,我总得见见他吧,他是你重要的恋人,肯定也是我重要的家人啊,虽然你们结婚了,那我还是得替你看看。”
这话说的前后矛盾,程知漾虽然没见过江焕,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过,可在回宁古的路上,心里还在不停打鼓,可怕,太可怕了。
江焕玩够了小猫,也让不取见够了弟弟,非常偏心地把不取往楼下赶:“睡屋里还是院子里,自己选。”
不取甩着尾巴“嘤”了两声,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楼去了,弟弟虽好,自由更重要,程知衍不在家,它也没有那么想和江焕混。
车子驶进宁古的时候,江焕正在浴室里洗澡,如果他在落地窗前,不会没看到程知衍回家,江焕边洗澡边接了刘晚的电话,这厮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登就非要拆殿门,这电话,江焕不接也得接。
“什么事?”江焕先下手为难,态度不太好。
刘晚立马被虎住了:“怎么说?和你家那口子吵架了?”
“什么和什么,”手机开着免提,江焕差点把洗头的水喝进嘴里,“没事就挂了,忙。”
“有事!”刘晚当即说,“国庆回来玩两天?”
想也知道是这种破事,江焕拒绝的很干脆:“我不想回去。”
刘晚猜也是这样,便说:“过两天不是你生日吗?”说这话江焕肯定会生气,刘晚就是忍不住想提,那些事也不是江焕自己能选择的,江焕计较、怪罪,到最后都只是和自己过不去。
刘晚有时候觉得,江焕或许知道是这样,他只是想不开,又或者清醒着不想想开。
“你不过生日,我也过生日啊。”刘晚和江焕生日只差了几天,这可能也是两人当初和对方关系比较好的原因之一,“你总不能让我等国庆以后谁也聚不上的时候过吧,你不过生日还不让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