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
“你别过来!”卫连月躲着卫连生的靠近,便是跌倒了,也要往后挪去。“别过来,都别过来!”
“连月!”这次叫卫连月的是卫荣,卫连月往后院了,他才回过神来,赶紧来追,却还是晚了一步。
“爹!”卫连月狼狈的爬起来,指着卫连生与段承诩哭道:“他们…他们…”
“这里没你的事,退下吧!”卫荣铁青着一张脸,准备带卫连月走。
“我不走!”卫连月的天都仿佛塌了,颤着手指卫连生质问:“哥,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如此?”
“连月!”卫连生心里苦极,但半句解释难出。
“卫小姐不必如此激动!”父子两个都说不出口的话,段承诩说了:“圣上下旨赐婚,本也是为本王与连生,小姐怕是误会了!”
“不可能!”卫连月不肯相信,指着卫连生道:“他是我哥,男的,怎可与你成婚?”
“本王生来不爱女子!”段承诩道:“只对连生一见倾心,也怪本王事前未说清楚,叫小姐误会了!”
“我误会了?”卫连月无力的瘫坐地上,突然一把扯下头上金簪。“那这金簪怎么回事?你对我无心,为何要送我金簪?”
段承诩看了眼卫连生,只见他闭着眼别开他处,他知道此一事早晚要说,索性今日由着去了。“本王送小姐金簪,只为请小姐多加照拂连生!”
“照拂我哥?呵呵呵…呜呜呜…”卫连月笑了一阵后呜呜咽咽哭了出来。“可笑我竟以为你倾心于我。”
“抱歉!”
“谁要你的抱歉!”卫连月说着将金簪扔向段承诩,随后哭着起身跑出了院。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卫连生先打破了沉默。“我家中有事,还请王爷先行离开!”
这次段承诩倒是答应的痛快。“好!”
段承诩走了,卫连生走到卫荣面前,双膝曲了跪下去。“孩儿不孝!”
“唉!这不是你的错!”卫荣将卫连生扶起来。“你身子还不大好,且回去歇着吧,我去看看连月!”
时值半夜,卫连生屋里的灯还亮着。卫连月端着一小盘糕点前来,扣响了房门。
“吱呀!”房门打开。
“连月?”
“哥!”卫连月端着糕点入内,并顺手牵了卫连生去坐下。“听爹说,你今日都未怎么用过饭,我拿了糕点来你吃些,不然身子会熬不住。”
“爹…他…”卫连生无心去管那些糕点。“都与你说了?”
卫连月勉强一笑。“我从前从未见过淮王,该怪我无自知之明,竟然会以为他对我有心。”
“连月!”卫连生的手倏忽握紧。“抱歉!”
“为何要与我说抱歉!”卫连月取了一块糕点,拿了卫连生的手塞进去。“我的委屈与哥哥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卫连生看着手里那块糕点。“往后卫家便只能靠连月了!”
卫连月正要坐下的身子顿了一瞬,再等坐下后,握了卫连生双手。“哥!此事真就毫无转圜余地了吗?你…你六岁就启蒙,勤学好读,就为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如今…如今这一来,岂不是全毁了?”
“连月!”卫连生丢了糕点,回握住卫连月双手。“不是我,就会是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落入火坑吗?”
卫连月咬着唇,过了半晌。“其实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女儿,真嫁入淮王府,充其量夫妻不睦,他总也不能将我如何。”
卫连生看着这个自幼疼爱的妹妹,几经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我知道!”卫连月扬了扬唇角。“淮王想要的是哥哥,我硬嫁过去,他必不待见我,但无论如何我也是官宦女儿,他总不至于要了我命去!”
“连月!”卫连生感动心痛之余,心里不免又对段承诩多了几分憎恨。“我怎忍心你替我去受这些?”
“我去受的指不定会比哥还少些!”卫连月道:“而且,卫家少了我无碍,但哥哥是卫家唯一男丁,你将来还要娶嫂子,为卫家开枝散叶!”
凡人非圣贤,何况卫连生还不过是个不到十七的少年人。听得卫连月这番话,说他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也只是一瞬,便自己给自己浇了冷水。“便是连月肯委屈自己,那段承诩也不会罢休!”
卫连月一愣,随后大怒。“怎么?他就非要毁了我兄妹二人才肯罢休吗?”
“连月!”卫连生将卫连月安抚下来,叫她好生与自己对坐着。“就是卫家只剩你一个女儿,哥哥相信,你总也不会叫爹娘无所依靠,但若真落得他日,我兄妹二人皆毁于他手,那才真叫爹娘失了指望!”
卫连月急的哭了。“那怎么办?就要我眼睁睁看着哥哥被毁,我卫家无后吗?”
一滴泪不禁也自卫连生眼角滑下。“他是天潢贵胄,凭我们,只剩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无可奈何,怎不叫个天雷劈死他!”卫连月整个哭起来,扑到卫连生怀里。“呜呜呜…”
往后数日,卫家都仿佛叫一层乌云笼罩,不见天日。卫荣不去上朝,卫杨氏也整日唉声叹气,卫连月则整日守着卫连生,说不上几句便要哭上一阵。
“老爷,淮王府来人了!”卫荣正在书房藏着,家人来报。
卫荣现在听到“淮王”两个字就又气又怒。“他们又来做什么?”
“他们说…”家人犹豫道:“来送礼服!”
卫荣听的腾的起身。“什么礼服?”
家人道:“婚期将至,给…少爷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