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篱,好想和你在一起。”
叶篱生锈的脑袋转动起来,语气苦涩:“仙尊,放开我。”
他今天知晓的信息太多,实在没有精力再应付下去,只想回去好好想想,消化消化。
可听在慕云衡耳朵里,就是叶篱想走,本来就不算好的心情更糟糕了,眼神阴郁道:“阿篱,你歇了这个心思吧,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叶篱疲倦的眼神落在金色手铐上,无奈道:“那你想什么时候放我走?”
慕云衡不满地咬了口他的下唇,凶猛迅烈,没一会儿就有淡淡的血腥气蔓延在唇齿间,叶篱吃痛地唔了声,泪花直冒。
慕云衡这才松开他,紧盯着叶篱俊美的容貌溢出几分邪气,语气猖狂到理所当然:“我为什么要放阿篱出去勾引男人,阿篱在我这里就够了,其他的你不需要操心。”
叶篱低声骂了句疯子,然后闭了闭眼道:“那你总不能把我关在这里关一辈子吧。”
“为什么不可以。”慕云衡掐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一字一句,笃定的语气低沉却暗含克制的病态:“反正阿篱身上没有法术,就算我真的将你关在这里又有谁人能知晓,对其他来说不过是青云峰少了个弟子罢了,只要我想,我甚至可以让阿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只能睡在床上被我干,被我弄哭,除了张开大腿什么也不能做。”
“阿篱,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好人。”
叶篱满眼怒火地看着慕云衡,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如果是其他人还或许是威胁的成分居多,但要是慕云衡的话,叶篱毫不犹豫地相信他是真的会这么做,真的将他锁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能去!
“你你”喘着粗气你了半天却什么都骂不出来,眼睛湿润发亮,完全是被气的!
慕云衡有什么资格禁锢他的自由。
叶篱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脑子一热直接张口朝慕云衡的手腕咬了下去。这一下咬得极其用力,慕云衡疼得闷哼一声,却任由叶篱咬着,直到嘴里的血腥气越来越中,鼻尖发冲才放开。
牙齿一松开,慕云衡皎如白月的手背赫然是两道狰狞整齐的压印,红色的血丝渗出来,他垂眸看了几秒,嘴角似有似无地勾了勾,伸手宠溺地拍了拍叶篱的发顶道:“阿篱,解气了吗?”
叶篱被浓重的血腥气冲得双眼通红,用力抹了下嘴巴,双目灼灼道:“没有!”
说完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胸口涌上一阵绞痛,然后洼的一声吐出一滩血,面色也是苍白到透明的程度。
昏过去的前一秒,叶篱看见的是慕云衡惊慌到有些扭曲的脸。
可他居然感到一阵报复的快意。
呵,师尊,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吗。
然后眼前彻底被黑暗覆盖,歪头昏了过去,浓密的睫毛静静垂下,看起来更像是睡着了一般。
“阿篱!”
慕云衡在叶篱吐血的那瞬间就慌了,感觉到软绵绵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连漂亮的小脸都是血丝全无,心脏一抖,他极力冷静地捏着叶篱的手腕,把脉。
还好,脉象只是有些凌乱。
大概是刚觉醒体内的炉鼎血脉,再加上气急攻心,然后五脏六腑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这才吐血了。
慕云衡松了口气,拿了颗丹药喂进叶篱嘴里,手枕在他脑后放置枕头上,然后弯腰替他脱下鞋袜盖好被子,在床边静默着看了叶篱许久才离开。
只是离开前,他像是不放心一般使劲扯了扯连在床脚的链子。其实这个行为完全是庸人自扰,这是他很多年前用黑灼石制作而成,火烧不断,铁砍也不断,除非有钥匙。
但只要涉及到叶篱,慕云衡就无法完全放下心,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确保挣不断,慕云衡弯腰亲了叶篱一口,为他擦干净嘴角血渍,转身离开了屋子。
出了屋子,慕云衡哪儿也没去,他面无表情地走到院子里的桃花树下,现在未到三月份,桃花还没开,枝干秃秃的,有些煞风景,不过这院子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倒也添了分寂寥的意味。
慕云衡翻出自己年前酿的清酒,而后足尖一点跃到树杈间,躺在结实的树干上,对月小酌起来。
名扬天下的云横仙尊贪杯这件事没几人知道,世人道他一心向道,自是看不上人间的这等俗物,却不知慕云衡也是凡人一个,纵使修为高深,心中也会有迷惘、怨恨、不甘,这些纠缠普通人的情绪放在他身上只会更加偏执极端,久久无法释怀。
他娘亲是在他十四岁那年去世的,那样一个从容淡雅、出身高贵的女人,死的时候居然连最后一份体面都没得到。
他爹娘是奉旨成婚,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与门当户对的娴雅大小姐,本该是人人钦羡的存在,可只有他知道,在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其实早就相看两厌、貌合神离。
他娘亲脾气是出了名的好,上孝顺父母,下关爱小辈,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无人舍得说她一句不好,可大抵是命运不肯垂怜,他娘亲可以得到所有人包括小厮在内的喜欢,唯独得不到同床共枕的丈夫的回眸。
七日有三日在外花天酒地,每次都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有时候朝廷上有什么事不顺心了就对着妻子发脾气,竖眉瞪目,丝毫不觉愧疚,屡教不改。
他那时才刚刚十岁,他就看见他的父亲带着穿着暴露的歌女回家过夜,夜夜笙歌,风流潇洒的好不快活,却看不见他娘亲是如何在背后默默垂泪的。
他看不惯父亲的这副做派,每次都使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赶出去,父亲一次两次还能容忍,次数多了便彻底怒了,下手时毫不顾忌这是他唯一的儿子,直接抬脚将他揣出去,末了还不解气,怒吼着让小厮拿棍子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