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笙应了句‘好’,虞卿辞把手机扔回给她,余光不经意扫过温砚笙身后,这才发现她们的酒店后面是一片海滩。
港城半座城市都靠海,又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温度也比云城高上几度,即使是冬季,最低温度也在十度以上。
从她们的露台望出去,湛蓝的海水与天空交汇,在日光下闪烁着浅银色的光辉。海水腥咸的气息裹挟着淡淡花香扑面,让人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午餐已经订了,很快会送过来,去洗漱。”温砚笙拍了下虞卿辞的胳膊,催她。
虞卿辞的视线依旧停在前方的海平面上,缓慢的摇了摇头:“我在美国的一套房子就靠着海,每天一醒来就能看到这样的景色。看惯了一个人看的海,那时候我就好奇,每天早上有人陪着一起看是什么感觉。唔,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
温砚笙的目光转向她,并不接茬:“你看的是风景,又不是人,有什么区别?”
虞卿辞想了想,笑道:“怎么会没有区别?那肯定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那个,陪我看风景的人。”
她的语气似认真又似玩笑,温砚笙沉默片刻,走向室内:“午餐还要会儿,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
虞卿辞的视线从海平面收回,转向温砚笙拆包装的动作,对牛奶还是觉得有些膈应:“有果汁吗?想喝点甜的。”
“空腹喝果汁对胃刺激。”温砚笙把鲜奶倒入杯中,侧身问,“要加热吗?”
虞卿辞的神情有些恍惚,没有伸手接。
温砚笙以为虞卿辞要喝温的,厨房里恰好有微波炉:“那你等两分钟。”
虞卿辞的目光追随温砚笙的背影,还真有种在度假的错觉。
下午一点,虞卿辞同温砚笙出了酒店。车被换了一辆新的,驾驶位上还坐了个司机。
虞卿辞认出是同行的一个助理,便问温砚笙:“我们留在这儿休病假,他们呢?”
她特意用了‘病假’二字,温砚笙也没揭穿她,说:“他们下午的机票,要给你留个司机吗?”
虞卿辞看了眼腿上几乎快要愈合的伤口,摇摇头:“不用,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温砚笙提前提请她:“我还要去拜访两个合作方。”
虞卿辞还是摇头。
她瞥了眼前面专心开车的助理,解开安全带,往温砚笙那侧挪了挪。
温砚笙拧眉:“靠回去坐好。”
虞卿辞冲她一笑,强势拉过温砚笙的一只手,藏在大衣下面,慢悠悠的甩了两下:“很不方便啊。”
明明只是掌心相触碰,没有上床时那样贴合,也比不上拥抱接吻时的亲你,却意外的让人心安。
半个小时后,助理将她们送到医院,虞卿辞从他那儿要来了车钥匙。
温砚笙后肩上的纱布被医生拆开,伤势处被缝合过,没有再往外渗血。由于是被尖石划伤,伤口面并不平整,看起来还是有些骇人。
虞卿辞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温砚笙拉了下她的手腕:“去门口等。”
“不要,我陪着你。”虞卿辞看向正在调配药水的医生,“麻烦您轻点啊,这伤口会留疤吗?”
医生拿过镊子夹取棉纱,回道:“按时换药不要让伤口再崩裂开,理论上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疤痕。”
虞卿辞:“那就是还会留疤了?”
医生在私人医院待了多年,收费比公立医院高出不少,自然也了解患者们的需求,面对虞卿辞这样的问话也不恼,笑着为她解答:“要是特别在意的话,可以用激光祛除。”
“激光疼不……”
虞卿辞的话还没问完,手腕又被温砚笙拉住,给了她一个警告性的眼神。
虞卿辞讷讷闭了嘴。
问诊室的气氛变得极为古怪,受了伤的人脸上一片云淡风轻,没受伤的那个嘴里是不是发出‘嘶哈’声,紧张得要命。
旁边的护士小姐许是看不下去,主动提:“你姐姐这还要一会儿,我记得昨天你也受伤了,我替你擦一下药吧?”
“不用,我来医院前上过药膏了。”虞卿辞道。
她一双眼还留在温砚笙的后背上,不经意扫过温砚笙的后颈,上面留着一个她昨晚咬出来的红痕,当即做贼心虚的走过去,整理了一下温砚笙的长发。
医生和护士都不知道虞卿辞想做什么,顶着他们的目光,虞卿辞面不改色的编道:“我姐姐昨晚起了低烧,有些怕冷。”
护士小姐面含歉意:“是我考虑不周,我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温砚笙转过头,目光在虞卿辞脸上停了两秒,最终什么也没说。
港城的每一条道路对虞卿辞来说都十分陌生,离开医院后她开着车,却没有开导航,而是漫无目的的沿着海岸线的公路开着。
柏油路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椰子树,枝叶还泛着青,像是丝毫没被冬季所影响。
虞卿辞慢悠悠的打着方向盘,对温砚笙笑:“我对这儿不熟悉,早知道你真会在港城留这么多天,我就应该直接把你拐去芬兰。”
温砚笙:“芬兰?”
“是啊。”虞卿辞望着天空,嘴角上扬,“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嘛,去北极看个极光,凑巧天空划过两道流星,许个愿,就能两情相悦了。”
温砚笙沉默了一瞬:“芬兰的结婚率并不高。”
虞卿辞闷声笑:“那可能是那里的人没有浪漫细胞吧。”
她把温砚笙代入想了想,好像也不太适合温砚笙,“算了,你好像也跟浪漫这个词不沾边。”
午后阳光正好,虞卿辞把车停在路边的一个车位上,把温砚笙带下车才询问她的意见:“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