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总是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你,为什么不放过你……呵呵,我也想啊,我也想为什么自己不能杀了你,为什么不放了你,但是我做不到啊,哥哥,我做不到……”
上杉秀树直直的盯着男子,连挣扎都忘记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即使之前沈煌的吻已经让他明白了什么,但是这些话,却着实令他震惊,爱着……他吗?
他的弟弟,那个曾经想要他的命,囚禁他,折磨他的弟弟,竟然……爱着他!?
异常、不伦、残酷、满是血腥的……爱?
“哥哥,原本我真的打算放了他们,真的,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我就会放了他们。”沈煌说得十分认真,就像是一个亟待受到认可的孩子。
“但是……”认真的孩子在转瞬间成了嗜血的暴徒,“哥哥怎么能爱上别人呢?哥哥只能是我的,肉体、骨血、脏器、灵魂都是我的。”
明明是爱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哥哥,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不断的强调,只因为心中那股巨大的怒火根本无法形容。
“这个男人,只能死。他死了,哥哥就会慢慢忘记的。放心吧,不会很漫长,我就会让哥哥将他忘得一干二净。”沈煌的脸上出现了笑意,这句话的话尾甚至是轻巧的。
从暴怒到嫉妒再到慢慢的平息,他自认找到了最好的办法。
他的哥哥只是被一时迷惑了而已,只要这个男人死了,他的哥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终究会是他的。
沈煌笑着拉开了保险,咔哒一声刺耳的声响终是让处于震惊中的上杉秀树回过了神,同时一直仰着头的敦贺莲青绿的眸中也滑过了什么……
“我,是你的哥哥啊……”这一句,上杉秀树亦不知道自己是用着何种语气说出的,他的脑海此刻如同一团乱麻,完全理不出头绪,他以为他的弟弟是因为恨他才这样做的,但结果……
爱?
多么可怕的爱!?
上杉秀树只觉得周身都在发寒。
“是啊,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在困惑,但是后来我想通了,血缘是多好的东西啊,至少我和哥哥身体里有着相似的血,而这个人……”沈煌盯着敦贺莲的眼微微眯起,“没有。”
“这是只有你和我,哥哥和我之间才拥有的羁绊,这是哥哥只能属于我的明证。”
上杉秀树怔怔的看着沈煌。
如果说曾经的沈煌的残酷的、阴狠的、不择手段的,那么此刻就是疯狂的、不可理喻的。毫无逻辑的话语,交谈根本成了多余。
沈煌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他扬起了下巴睥睨着跪在他脚下的人,嘴角的笑容愈渐扩大。
敦贺莲的身形僵挺,他的双手紧握,青绿色的眼不断的放大而后紧缩。
“不要这么做,沈煌,不要让我恨你,我之前已经答应了,我会跟你回去,不会再想着逃,我会留在你身边,我会……忘记,放过他们,好不好?我不想再有无辜的人因为我而丧命了。”上杉秀树深喘了一口气,脖颈处的伤口异常刺痛,“如果我执意死去,那么就算你想现在这样绑紧我的手脚,将我完全困住,一个不想活的人,总是能够一点一点的让生命离开……放过他们,如果你不想我死。”上杉秀树的脸惨白,这是他最后能做的。
他是无力的,除了用自身的生死来做筹码,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不过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一方面想着逃离,想着将沈煌完全抛离于自己的意识之外,另一方面却又希望他是重视自己的,至少在意自己的生死。
沈煌扣着扳机的手指略略松动,“哥哥真的愿意待在我身边,愿意忘记……”
沈煌的话断了,就在他犹豫,侧头向上杉秀树确认的一刹那,跪在地上的敦贺莲猛然出手。
只听‘啪嗒’一声,沈煌手中的枪被打飞了出去,落在一边的墙角处。
敦贺莲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渍,他的头微垂着,金色的发凌乱的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可以看到他的嘴角,缓慢上扬的嘴角,带血的唇瓣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沈煌略一错愕,随后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邪肆的笑,他扭了扭被敦贺莲打中的手腕,单手朝着敦贺莲勾了勾。
敦贺莲缓缓站起身,青绿色的眼透过碎发看着面前的男子,周身肃杀之气弥漫……
对于眼前峰回路转的变化,看着两人在自己的眼前你来我往,上杉秀树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或许是因为听到库房内不同一般的响动,守在门外的几个守卫推门进来查看。
而此时,敦贺莲一个肘击,正中沈煌的侧脸,沈煌倒退数步,屈身撑地,嘴角一缕鲜血缓缓的滑落……他冷哼一声抹去了那缕鲜红,猩红的眼刚好瞥见门口探头探脑的守卫。
“滚出去!”他厉喝一声,与此同时猛的提拳朝着敦贺莲袭去。
守卫们具是被一惊,相互对看了一眼,面上皆带着几分无奈,便又退了出去。
库房内的打斗仍在继续,上杉秀树紧张的看着,他知道此刻如果喊‘住手’,两人未必会停下,而就算停下了,事情也不会解决,但是就容这两人打到你死我活吗?
恍恍惚惚的发现,他总是在选择,却都是两难的抉择。
“唔……”
耳畔一声不如何明显的嘤咛让上杉秀树侧过了头。
昏睡在一边的京子紧蹙着眉头缓缓的张开了眼。
“前辈……”意识还停留在昏睡前的一刹那,让他不由自主的唤了一声。